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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
折屏的另一边,幔帐已放下,依稀能听到杨玉环发出的鼻息声。从大唐朝来到这大汉朝,如此短的时间就经历了这么多,还睡得着,除了累得够呛之外,也说明杨玉环承受能力和适应能力的强大。
我却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
亢奋是肯定的。半天左右的时间就历经了三个不同世界,我要还不亢奋,我的神经也未免太过大条了一些。
饥饿也是肯定的。午饭没有,晚饭想吃又过了饭点,又遇到那么多担惊受怕的事情,热量早已消耗干净了,现在,我满脑子都是肥牛肉、毛肚、腰片、鹅肠……我甚至觉得我已经闻到了红汤火锅散发出来的味道。
但这两种肯定不是我睡不着的理由,让我睡不着的是床上的卧具。
好吧,那不**,汉朝人民将其称之为榻。类似于大天朝北方的炕,却比炕矮了很多也大了很多,木制而非砖砌,所以下面没有也不可能烧火。说是类似,实际上只是功能上的类似,吃饭、睡觉、看书、写字、会见客人……生活日常基本上都可以在榻上完成。
虽然我并没有真正领略过大天朝北方的炕,但我相信,大天朝北方的炕绝不可能有如此完备的功能。
对了,上茅房不包括在基本日常之内,虽说它是基本日常中最重要的事项,但却不能在榻上完成,要完成这一重要事项必须下榻。下榻也不用走多远,就几步,墙角边上有一只马桶,上面还有一个盖,盖上有十来根处理得很是光滑的竹片。在这个没有纸的时代,想想都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因为凡事都有个名字,所以它也有个名字,叫“厕筹”。
拿起厕筹,掀开盖,你的重要事项就可以完成了。
当然了,这只是对夜间而言,一到天亮,那马桶就得收起来,家家如此,和贫贱富贵与否无关。在这一点上,汉朝人民完成并且达到了他们的平等,而唐朝人民又将这一平等完整地继承了下来。
在白天,要完成重要的基本事项只能上茅房。不过在上茅房这一点上,不管汉朝人民还是唐朝人民也都出现了相同的分歧,这种分歧说白了就是贫贱与富贵的分歧。贫贱家的原意不变,该上茅房还得上茅房,富贵人家就多了几分文雅,称之为“出恭”。
忘了,那只摆放在墙边的桶儿不叫马桶,而应称之为“恭桶”,有钱没钱都这么叫,在这一点上,贫贱和富有又完成了他们的平等和统一……
睡不着就只能想这些。
我如今睡着的这张榻上,铺着一张草席,榻有多大草席就有多大,如同“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那碗毒鸡汤一样。
草席上,我的身下铺了一张草垫,草垫外面套了一层麻布,倒也厚实,长度也够,宽度翻个身也没问题,可要往同一方向再翻一下,那身体绝对会落在草席上。可见卖草垫的商家是何其吝啬。
或许,商家如此吝啬的原因,是因为驿馆的曹吏收了商家回扣的缘故,而且这种可能性极大。
枕头是木枕,长得像个缩小了倍数的案几,不过面却不是平的,是整个凹下去的,从侧面看就是一条弧线,那弧就是用来放脑袋的地方。第一次睡这种枕头,感觉它更像是一副刑具。
最后就是被子。
被子是新的。因为韩安国和李息都遣人向驿馆打过招呼,驿馆曹吏特意给我们换上了新的被子。这个“我们”只限于我和杨玉环,没有赵破奴的份,也不知道是赵破奴身份不够还是驿馆新被子的存量不够。
被子是正宗的芦花被。所谓正宗,是指被子的充填物是芦花,而不是被面上绣有芦花。因为做被子的面料是麻布,形象一点,这被子就是在一只大麻布口袋里装上晒干了的芦花。
芦花被比用作褥子的草垫宽大了许多,可对于我这种喜欢裹着被子睡觉的人来说,这种宽度肯定不够。
新被子泡泡的,估计是刚进货不久还没有被轧过,这边身体刚把被子压住,被子的另一边就翘了起来,露出小半个身体在外面,要是平躺着不动,又四周都是缝隙,四面进风,就算不脱衣服也一样让人觉得冷……
眼睛闭上了又睁开,睁开了又闭上,如此反反复复,到最后,我好歹让自己睡了过去,只是已经不知道是几时几点。
可是很快我就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给我的感觉,这一觉不过是闭了闭眼。
叫醒我的人是赵破奴。此时,他正跪在榻前,遮窗户的遮板已经被撑开,阳光从窗户外一泻而入,把赵破奴罩入其中。看到他的第一眼,我还以为赵破奴神光附体,把我吓了一跳。
因为睡眠严重不足,加上又是穿越而来,并且还不是一步到位,中间还隔了个大唐朝,所以即便我听到了赵破奴的声音,仍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甚至在看到赵破奴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丫是谁?怎么会给我下跪?
直到赵破奴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主公,宫中来人,主公切不可让其久候。”赵破奴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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