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后来才渐渐体会到,这个敏感身份的尴尬之处,远不及以往占着文坛领袖地位,可以在卖主和沽名之中左右逢源,见机行事。现在坐视幕府权威不断衰败就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但更不可以展示出任何复兴幕府的意图,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平手义光对于组建自身班底的事情,表现得格外谨慎,仅仅让岩成友通之子岩成小次郎、加藤教明之子加藤孙六成为传递消息的侍官,平野权平、户田尊太郎等则只是任命为卫兵的组头而已。
有任何问题依然派人去征求河田长亲、本多正信的意见。并且对小字辈们提出“应对前辈视之为师长,不可以同僚自居”的要求。
二人推辞说“此时不便出面任职”,平手义光却称“纵然不便任职,作为顾问仍是无可指摘的”,坚持要尊重老臣的看法。
三五次推来推去,河田长亲碍不过面子,草草在庙里反省了三天,就低调的复出,继续接过外交仪程方面的工作。但本多正信倒像是真的
如此相互恭谦礼让,高风亮节的场面,不知道远在和泉国岸和田城的平手汎秀是否能看到呢?
众人相信咱们刑部大人神机妙算,未出楼阁仍可料知天下大事,只要他老人家想看到,就一定能看到。
……
这段时间之内,居住在御所的足利义昭日复一日越来越颓唐消沉,神志不清了,每天从早到晚除了服食“神药”之外,再无他念,以至于穿衣吃饭都渐渐不能自理,时常有把汤泼到胸口,袍子左右穿反之类令人哭笑不得的举止,更不要说处理公务,签署文件了。
但他毕竟还是好好活着,这样就够了。在整个室町时代,将军被排除在权力中心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在细川藤孝这个执权的代表下,更重要的是,在忠勇有加、智计过人的从五位上中务大丞平手义光“协助”之下,幕府成功处理了引发人民不满的弊案,随后又集中力量,准备征讨大逆不道的伊势国北畠家。
说起这北畠家当真可恶,明明受到乱党织田的不断迫害,却不敢明着反抗,一味屈辱求和,也就罢了,后来承蒙平手氏上承天时,下应民心,讨贼安民,击败织田,这北畠具教便仗着自己是堂堂三位中纳言的高官,厚颜无耻地抢胜利果实,乃至于与真正劳苦功高的小西行长产生矛盾,然后竟敢殴打对方,事后还拒不认错道歉,可谓目无法纪,肆意妄为了。
当时平手汎秀就取得朝廷和幕府的同意,下了“年后加以讨伐”的决定。
几个月来北畠具教一直贼心不死地试图蒙混过关,说什么“酒后失态,非有恶意”之类狡辩的话。可是一旦让他来京都当面谢罪,就坚决不肯。明显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严重错误。
那么只有刀剑和伤痛能让他反省了,于是此战势在必行。
平手汎秀将会带着自家的旗本大军,以及纪伊、大和、河内诸地的征召兵。
坐镇京都,“协助”幕府行事的平手义光,则是向摄津荒木村重、近江京极高吉、若狭武田元明、东海德川家康,以及最重要的——美浓织田信忠,发送了出兵的要求。
当然也少不了他在京都组建的直属人马。
以井伊虎松、加藤虎之助为左右手,岩成小次郎、加藤孙六为将领,平野权平、户田尊太郎为亲卫,尾张原从、家臣子嗣、恩养孤幼为兵丁,设立了一千人的军队。
这将是平手义光真正意义上的初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