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一项很奇妙的运动。
当双方急于求战,不愿等待之时,几个时辰可能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就改变了天下的归属。但有时候两边各有计较,都想以静制动,可能一年半载都按兵不动,互相对峙,刀剑都用不着出鞘。
平手汎秀派人分为三路,先后围下了美浓的白鹰城、三河的长筱城、远江的二俣城,但并不急于发动强攻,只是隔绝了内外交通,坐等敌方援军来战。
背后三万二千大军,位于冈崎一带,枕戈待旦,随时可以出发。
然而武田胜赖,好像也不怎么着急。
白鹰城有秋山信友,兵约三四千,被织田信忠一万七千人所围困。
长筱城有山县昌景,兵约四五千,被平手秀益一万八千人所围困。
二俣城有马场信房,兵约三四千,被德川家康一万五千人所围困。
比例上,隐约应和了“十则围之,五则攻之”的兵法要旨。
此时武田胜赖的主力,人数大概在一万五千到两万之间,坐镇南信浓,驻扎在距离三个战线都只有两日左右路程的地点上,却是按兵不动,引而不发。
听任各城被分割阻断。
秋山、山县、马场在数量如此悬殊,攻方态度谨慎,而后方又未得到接应的情况下,显然不会贸然搞什么突围反击的。
就这么原地坐下来,大家每天对峙互骂,回去吃完睡觉,第二天再重复。
根据军令要求,攻方离城墙保持了三百步远。
这个距离上,本世代绝大部分远程武器都失去了用场,几乎不存在能有效命中造成杀伤的可能性。
能打一两千步的大筒,平手军营中倒有二十具左右,武田军却没这个条件,缺乏研发投入,完全造不出,也没地儿可买的。
汎秀借给德川、织田各三门,调给平手秀益五门。
攻守双方隔着城墙,例行公事、按部就班地对射着,除了大筒队能造成一点杀伤,其他的弓手、铁炮手需要有爆棚的运气才可能有一二斩获。
而就算是大筒队,面临大规模的石制城垣,威力也是比较有限的,主要起到听个响个效果。正面轰击能刮下浅浅一层墙皮,仰角射进城里那就只有鬼知道打中了什么,纯属碰碰运气。
时光如白马过隙,转瞬即逝。
从八月下旬,一直围到了年底,依然没有打起任何大仗来。
平手汎秀命人统计,得知一百二十日以来,共有八十几人不幸丧生,三四百人陆续受伤,一千余人先后生病,八成属于非战斗减员。
三座城里的敌兵估计也是这个比例,高不到哪里去。
双方如此静坐对峙,主要做的事情是吃喝拉撒。
把德川、织田都算进去的话,平手汎秀这边的士兵总数有八万三千之巨,每月粮食耗费,高达二万七千六百五十石。
然而早已预备了十八万石存货,足够支应大半年。
现在四个月过去,又让伊奈忠次、长束正家及新入伙的石田三成筹划调配,运来五万石新鲜的近畿大米,让士兵们改改口味。同时筹集大量的冬衣和柴火,应付寒冬。
财大气粗,就是厉害。
同时各项情报显示,武田守军的日子过得不太好。
由于事先东海道的粮食市场被平手一方的奸商人为搅乱了,白鹰城、长筱城、二俣城都很难临时囤积足够的大米,只能以杂谷代替。
然后,足智多谋的“中纳言中将”大人赶在八月初发动征伐,武田领内的奉行们不得不强令农民提前收割,征收了一大批尚未彻底成熟的谷子。
一边吃新鲜大米,一边吃陈粮、杂谷、没熟的谷物,差别还真是挺大的。
这其中发生了一个未经官方确认的逸话。
据说长筱城守将山县昌景,派人用弓箭射了一封书信出去约战,大意是说你们要算是个男人就来刚正面,靠粮食拖补给算什么本事,难道有钱就了不起了吧?
然后平手秀益以同样的方式回信:“不好意思,有钱就是了不起!至于我是不是男人这个问题,你要有疑问的话,让你老母来体验体验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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