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道的积雪地上,数千士兵驱赶着牛马,护送众多车辆辛苦行军。
深一脚浅一脚,时而就深深踩陷进去,拔出来都要花费好大功夫。有时候轮子埋进去,就更麻烦,可能导致损害折断。
即便不考虑气温影响,体能的消耗也远远过于平常了。
一共约有大小车辆两千台,都满载了物资,盖上油布包裹,运往前线。
骑着高头大马带队的,是平手中纳言中将的女婿,知行伊势五郡十六万石土地的青年俊杰佐佐秀成。
不知何时,忽然某辆车的油布之下传出抱怨的声音:
“还没到吗?怎么还没有到啊!又脏又臭不通气,简直闷死我了。”
佐佐秀成苦笑了一声,上前安抚:“庆次兄,稍安勿躁。还有两个时辰,忍一忍,就快了!”
“什么?还有两个时辰?”被叫作“庆次兄”的车中乘客,显然就是平手秀益,他凄凉长叹一声,阴没好气地幽幽道:“如果我被闷死在车里的话,可以算英勇牺牲的吗?”
“您这实在是……”佐佐秀成哭笑不得,想了想回应说:“至少车里坐着,不是很暖和的吗?比冒着严寒,踩着积雪,吹着冷风,外面推车总是舒服多了吧。”
“那要不我们换换?我出来冒严寒,踩积雪,吹冷风,你到车里来暖和暖和怎么样?”平手秀益的话听起来十分认真。
“呃呃……”佐佐秀成苦着脸,以哀求语气回应到:“大哥您行行好吧!毕竟这是总大将的布置,不是我可以做主的。”
“是啊……”平手秀益顿时声音消沉下去,“也没办法,您家岳父说的话,谁敢违背呢?也不知道这么做能不能真的迷惑武田家。”
“可不止是鄙人的岳父,也是您的叔叔嘛。”佐佐秀成终于还了一句嘴:“他老人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您还不清楚的吗?”
“清楚是清楚,但躺在车里还是憋屈。”平手秀益忍不住又要抱怨:“空间太小了,手脚都伸不直啊!而且外面裹得有点紧了吧,稍稍感觉到热,好像流汗了!”
“我看看……”佐佐秀成瞟了一眼,然后无奈摇头:“普通士兵的身材是没问题的,两人共乘、甚至三人共乘都可以。谁叫您生得这么强壮呢?个子太高了吧!”
“我是难以想象两三个人一起……”平手秀益发出夸张的声音:“无论是坐着,还是躺着,都不够用的吧?真的可以忍受得了吗?”
“别说士兵了……”佐佐秀成忍不住吐槽道:“其他将领一样都能忍受得了啊,所以您身为堂堂一门众笔头,还是做个表率……”
“谁?说的是谁?”平手秀益不满道:“哪个将领有这个本事?在这比棺材还小的地方憋屈了快两天,我不信他没有怨言。”
“山内一丰殿就能做到。”佐佐秀成立即回答道:“在您已经说了八百次怪话的这段时间,人家一直严格遵循着命令,半声也不吭。”
“……行吧,是这个人,我也没话可说。”平手秀益丧气道:“山内那家伙,为了建功立业,我怀疑让他扮成妓女在鲸屋潜伏三天,都能欣然接受。”
“这不是我等武家理应学习的典范吗?”佐佐秀成道:“而且您干嘛非得举这么一个猥琐的例子呢……太不正经了也!”
“有什么恶心的,都是男人还瞒什么,难道你就没兴趣?”
“您居然是这样的庆次兄!鄙人一向洁身自好,绝不会在外面乱来的。纳娶侧室也就罢了,花天酒地的,完全是对正室夫人的不尊重嘛。”
“喂喂,你……你这么害怕雪千代那丫头的吗?你小子有没有一点男人的尊严啊?一家之主的地位在哪里?”
“真正的男人应该尊重自己的妻子才是。”
“切,我拒绝跟怕老婆的胆小鬼讲话,免得传染了!”
二人不断地讲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行军过程中确实是一方劳累不堪,一方百无聊赖,需要找点话题开导一下。
然后他们俩的身份确实可以偶尔来一点粗鄙之语调剂气氛。
……
七千人员,二千车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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