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裴子秋他一定知道我是在骗他,当初在他剧组里拍戏的时候,我把腿摔得跟萝卜一样肿都没掉过一滴眼泪,更不要说现在了。
可他并没有戳穿我,他转过身去,三两步走到他停在马路边的车上,倒腾了一番找出一盒纸巾来,递到了我跟前。
我接过纸巾,含糊不清的跟他道了个谢,然后眼泪又刷刷的开始往下掉。
其实我不想哭的,因为安辰我已经哭了一整年了,娆姐她们也安慰了我一整年,再哭下去,真没什么意思。
可我控制不住,我一想起安辰是怎么死的,我的鼻子就忍不住的开始发酸,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像安辰这样好的人,最后会落得这样一个家破人亡,含恨而死的下场,而罪魁祸首邹越风却能逍遥法外,坦然过活。
这个我们少年时期曾对它充满期许的世界,怎能绝望至此?
"好了,别哭了。"裴子秋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低笑着逗我说:"都哭成花猫脸了。"
"地……地上脏。"我吸着鼻子,把手里抱着的纸抽盒子递给了他,示意他往地上铺两张纸再坐。
他被我逗笑了:"你香奈儿都不怕,我阿迪达斯能怕吗?"
听到这里,我哭更厉害了:"呜……我……我……我这一身儿好几万呢……"
他乐了,笑得不能自已,直到我红着眼睛十分哀怨的瞪了他一眼,他才勉强止住笑意。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安慰我:"只是沾了点儿土,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我特别的委屈,你说我平时胡乱穿的时候,安辰妈妈的主治医生就是不给我打电话,今儿个难得我来一趟柏艺,不想穿得太随便被人取笑,结果就摊上这么个事儿。
人要是走了霉运,果然喝凉水都会塞牙。
"我送你回去吧?"见我哭得没刚刚那么凶了,裴子秋侧过头来,轻声问我。
我摇了摇头,正想跟他说不用管我,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裴子秋突然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还是说你想继续坐在这里,听我给你讲些大道理,开导开导你?"
"你还会讲大道理?"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裴子秋拿眼梢儿意味不明的瞥了我一眼,轻哼道:"怎么,你想听。"
"想!"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大师你快开导开导我吧,我现在可迷茫了。"
"怎么个迷茫法儿?"他问我。
我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他说:"我觉得这个世界可不公平了,好人没好报,坏人却总能得逞,有钱万事吉,没钱事事衰,身边儿的人都在跟你耍心眼儿,能交心的却没几个。"
闻言,裴子秋突然笑了,他抽出一根香烟叼到了嘴里,一边儿点烟一边儿取笑我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比我还消极。"
我撇撇嘴,心想那是因为你并不知道我过去都经历过什么,等你知道了,你就不觉得我的想法消极了。
相反的,你会觉得我很坚强,你可能还会有点儿心疼的,可实际上,我并不需要别人来心疼我。
过多的心疼,会让人软弱。
"这世界有时候确实挺操蛋的。"裴子秋吐出一口烟气来:"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拍电影的时候,我特别的激动,也特别的认真,每一个镜头都要求尽善尽美,演员表演的不到位我就把他们喊过来亲自教……不瞒你说,那部戏四个主角,六个配角,每一个角色我都跟编剧,原作者探讨过,我是自己先把角色吃透了,然后再去教演员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然后扭过头来看向我:"圈儿里不是一直传着我骂哭过一个男演员吗?那男演员,就是我第一部戏的男主。"
裴子秋告诉我,他拍第一部戏的时候,正巧赶上圈子里脑残剧正在盛行,粗制滥造的剧本,毫无逻辑的剧情,只要请几个当红的男女演员过来,就能获得超高的票房。
他有心改变这种状况,想拍一部良心剧好好打打那些为了捞钱什么都可以不顾的导演们的脸。
"那时候刚入行没多久,有很多东西都不懂。"裴子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出品人,监制,顾问……他们都建议我请个有名气的男演员,或者女演员过来,还跟我说什么请大腕儿不等于拍烂剧,电影的好坏主要取决于剧本怎么写和导演怎么拍,演员只是照着演,你要求高了,他们演技自然也就好了。"
年轻的裴子秋相信了,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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