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大唐的赋税制度有着不可弥补的缺陷性,租庸调制的保障是均田制,可大唐开国时,人口才一千二百万,二十年后的今天,大唐有人口二千万,如果再二十年呢……?”
“人口急剧地增长,带来的是原有一丁一百亩的均田制无以为继,一丁一百亩与一丁二十亩,一年所要交纳的赋税一样的。长此以往租庸调制将会名存实亡。”
“而百姓苦于无力交纳赋税,只能投附于各地世家,以求免税、减税。以此一来,土地的兼并势头就会更加猖獗。”
“均田制的失效,带来赋税制度的崩坏,更会令府兵制无以为继。”
“如何去拯救失去了这三项根本制度的大唐,这是你们这一代人的职责……。”
“你们都年轻,虽说靠着父辈门荫,便能活得很好。可我想问问,这真是你们活着唯一想要的吗?你们就没有想过为这天下做些什么吗?你们就不想青史留名,被后世称颂吗?”
“随我下江南吧。我会在江南建造起一座学府,虽然不可能象国子监那么大,可那里有一样是国子监比不上的,那就是幼有所育、学有所教,无论贫富,每个学龄孩子都将有就学的机会……。”
“随我下江南吧。去江南造一块试验田,为大唐即将遇到的根本制度的缺陷未雨绸缪,这为让你名留青史……。”
“随我下江南吧,在那里我们一同去寻找一条让大唐社稷延绵千年的康庄大道……。”
“随我下江南吧……。”
李沐非常、相当不要脸地在国子监门口给上千学子画着根本不存在的陷饼。
可一个嗣王,特别是一个将要就藩的郡王说的话,没有人会将它当成戏言。
学子们已经群情激昂。
“学生愿往。”
“我愿追随殿下。”
“我等愿为殿下牵马坠镫。”
“我去……。”
从只有数人的呼喊声,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高昂,直到山呼海啸。
李沐蹩了一眼隐藏在人群中的托,他们已经消失不见。
可欢呼声却在持续,越来越疯狂。
群众运动总是如此,有了一人就会有两人,然后四人、八人、十六人……。
李沐享受着被万众欢呼的畅快。
年轻人总是容易被煽乎的。
更何况李沐是以这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在皇城之内的国子监门口,公开演说。
这种言词激烈的、直指朝政的方式,新奇而刺激。
已经是国子监司业匆匆进宫,禀报皇帝去了。
他们没有办法阻止李沐,不是说他们怕了李沐的爵位,对于国子监这种朝廷最高学府,其中就读的哪个不是官宦重臣之后?
司业们怕得是李沐带来的二百神机卫骑兵。
面对这个敢在金光门前大开杀戒的“鲁县子”,数十个国子监司业绝对不敢招惹李沐,他们害怕稍有不慎,会引起一场血光之灾。
所以,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禀报皇帝,进行弹劾。
相对于学子们的激昂。
有一个老者的眼神也闪烁着精光。
他已经过了被煽乎的年龄了,可他对李沐话中的描绘,有着刻骨铭心的憧景和向往。
他撸了撸颌下长须,向前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