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膳时,就会想起她,所以,干脆就不用。
他觉得她实在是无情无义,殿下除了身份,哪里不好了?她怎么能这么对殿下?枉顾东宫上上下下对她一片敬重,从不曾怠慢分毫,殿下更是在她住在东宫的日子里,交代人将她照料得无微不至。
就连大暴雨的那一夜,殿下将她接回东宫,用雨披从头裹到脚,没让她沾染一丝雨水寒气,却偏偏自己淋了个透湿,殿下以前何曾这般对待过谁?连太后和皇上,也没让殿下如此过。
他想着,心中不由得得生了怨气,硬着头皮说,“那日奴才劝殿下若是放不开,就再将人夺回来就是了,如今想想,是奴才错了。这天下女子千千万万,何必拘泥于一个?殿下您是这世间顶尊贵的人,便将她放下吧!她这般弃您如敝履的人,不值得您爱重。”
“爱重?”云迟喃喃了一声,忽然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
小忠子心下一紧,脱口喊,“殿下!”
云迟转过身,整个人无力虚脱一般地靠在窗前,慢慢地收了笑,对小忠子说,“这世间女子千千万万,可是只有一个临安花颜。”
小忠子只觉得浑身凉透,如浸在冷水里,还是忍不住地劝说,“殿下,您又何必?当年对赵小姐,您提笔为她作画,后来毁了画卷,心思也就收了。如今您狠狠心,想必也是能的。”
云迟摇摇头,眉目昏暗,“这一年多以来,若是能收了心思,又何必等到现在。赵清溪不是临安花颜,她十全十美,我当年对着她心悦之欣赏之赞美之,却可以斩情断丝,无欲无求。花颜哪怕一无是处,我看不到她,也做不到舍之弃之。”话落,他微嘲,“更何况她哪里是一无是处?”
小忠子一时没了话,好半晌,才低声说,“殿下,那……该怎么办?”
云迟玉手置于额间,用力地揉了揉,闭上眼睛说,“我也不知。”
小忠子见此,彻底不再多言。
这时,外面有人又禀告,“殿下,香茗公主说有要事儿求见,请殿下务必见她。”
云迟放下手,神色恢复如常,眉目染上温凉,淡声道,“既然如此,请她进来。”
来人应是,立即去了。
小忠子也打起精神来,将茶壶拿下去重新沏了一壶茶来。
叶香茗是西南境地最美的人,再加之她是南疆公主的高贵身份,南疆王唯一的女儿,所以,从出生起,就享尽南疆王的宠爱。
南疆王权虽然名存实亡,但因为蛊王之脉未断,公主叶香茗自小被选择与南疆王一起共同传承蛊王脉息,被南疆王大力培养,所以,她不止美,且一切都得天独厚。
而她自己本身也不辜负这份得天独厚,文治武功,媚术蛊毒,俱是绝佳。
西南境地所有人提到她时,无不倾慕其美貌才干。
她与花颜一样,二八年华,正是女子最好的年纪。
她得到通传,走进行宫,身上锦缎绫罗华纱的光华似乎将浓郁的夜色都照亮了。姣好的容貌,不笑时,眉眼亦带着几分醉人的风情,缓步走来,衣袂摆动间,莲步翩翩,纤腰似漫舞。
小忠子拎着一壶茶,远远看着走来的人,想着这南疆公主真的是很美,她的美,不同于赵清溪的温婉贤良,不同于花颜的素雅恬静,她美得秀色张扬。
她的美,是一丝一毫都没有保留,任看到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她的美。美得如一把出鞘的宝剑,给人一种凌厉之感。
这种凌厉之感,让他这个自小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见惯了宫里宫外美人的人来说,实在是觉得太刺目了些。虽然单论容貌,与花颜难分秋色,但他还是觉得,不如花颜更耐看些,让人看过一眼再一眼,移不开眼睛的那种。
想到花颜,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那女子的身上就如有魔力,明明素雅娴静,看起来淡到了极致的人,偏偏行事却那般的乖张任性不拘形式胆大包天。
任与她接触过的人,无论她做过什么坏事儿,可是一旦对上她的眉眼笑脸,似乎觉得她就应该是那样为了自己好全无顾忌的人。
诚如太子殿下,哪怕恨极了她,却也让自己放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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