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便遇到了公孙。依我看,公孙乃韩襄王孽孙,素有名望,聚众数千,又坚持抗秦多年,还在昆阳配合我军击溃颍川军,有大功,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公孙信不笨,觉得利仓是在用花言巧语骗他,另有所图,只自己喝着酒,也不搭话。
利仓见他仍不信,遂笑道:“不论如何,颍川位于中原腹地,眼下只有我军,与公孙与秦军周旋,犹如干涸的车辙中,两条鱼儿,不管以前以后如何,此时此刻,都应摒弃前嫌,风雨同舟,与秦相抗,切勿刻舟求剑,不知变通啊。”
公孙信放下酒爵:“风雨同舟,这倒是实话,依我看,是利都尉觉得光靠汝等之兵,不足以抗衡周遭数万之敌,想要韩人相助,故欲与我结盟吧?”
“结盟?”
利仓眼珠一转,指着他笑道:“公孙啊公孙,真是聪明人!没错,就是结盟!”
“结盟也不是不行,但我有条件。”公孙信心中狂跳,但也笃定对方是孤军深入颍川,欲得当地人相助,索性要起价来。
“第一,将我麾下韩人释放,第二,归还武器,再给吾等一个月的粮食,第三,昆阳城,可否交于吾等?第四,吾等并非武忠侯下属,可合作抵御秦军,却不会听那位韩将军驱使,为其填沟壑。”
没想到,利仓竟一口答应下来!
“好!韩人义士,皆当得自由。我军从颍川军处缴获的甲兵、粮食,都可以分给公孙,三月之粮,两千副甲,够不够?此外,除了昆阳,舞阳城亦是韩国之土,亦当交予公孙。”
公孙信怔住了,他本做好了讨价还价的打算,岂料利仓不但同意,还拼命给他塞了更多好处。
“至于听调之事……”
利仓笑道:“这样,两军各行其事,我军往西攻父城(河南平顶山市),郏(jiá)县,以阻挡三川秦军,公孙往北渡汝水攻襄城,吾等约定,九月中会师于郡治阳翟(河南禹县)!”
韩国都城是新郑,但在灭亡前后遭到了巨大损坏,眼下颍川郡治所移到了阳翟县。
“颍川郡兵或东去淮阳,或葬身于昆阳,已覆灭大半,阳翟空虚,只要城内韩人响应,唾手可得!”
利仓十分高兴地拊掌道:“若公孙能配合北伐军,夺取颍川,等他日武忠侯击败王贲,入关中,当闭函谷,与关东豪杰诸侯共分天下,到时候,公孙信,便是韩王的不二人选啊!”
……
等忽悠得公孙信将信将疑后,利仓来到城中将吏议事之处,韩信却屏退了众人,有些不愠地说道:
“利都尉,你与公孙信说的话,我都知晓了!”
“兵不厌诈啊韩将军。”
利仓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将军不也经常用计么,?”
韩信摇头:“话虽如此,但过去几个月,常有人向武忠侯进王号,或劝其称楚王,或称玄王,君侯都统统拒绝……至于那些复国之人,君侯亦不与同谋。”
“可利都尉却告诉那韩……信,说君侯支持韩国复辟,甚至还许诺,往后与山东豪杰邦国分陕而治,这些话,若传出去,恐将坏我军心,使人疑君侯之志,切不能乱讲!”
看着这位满脸认真的年轻将军,利仓乐了:“将军作战时诡计百出,但不打仗时,为何竟如此迂直?”
他可是黑夫一手带出来的心腹,深信,若武忠侯在此,为了最大程度保全己方,获得胜利,也不会拘泥这些细枝末节。
“这策略,还是韩将军提出来的,但若不使诈,恐公孙信不从。”
那些话,什么复韩,什么结盟,什么合兵,全是利仓骗公孙信的!
那些粮秣、甲兵,城邑,也是故意许给公孙信,以增强其势力。
“非如此,怎能骗得公孙信留在颍川,发动韩人举事,甚至北攻阳翟,为吾等吸引南阳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