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仰止说完这番话,就反手系上了一颗腰上的扣子,让衬衫松垮地挂在身上,腹肌若隐若现,漂亮而不显阴柔的锁骨也露在空气里。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没什么语气的一句,配上他的背影,总让唐言蹊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缓慢挤压着直到错位。
她死死攥紧床单,攥得指节都白了,丢出几个字:“把你衣服穿好再出去!”
男人身形一顿,没回头,嘴角噙笑,低低淡淡道:“就算被人看到又怎么样,你可以让我去睡别人,还会在乎谁拿眼睛占我的便宜?”
唐言蹊表情僵了三秒,冷下脸,“你想多了,我在乎的从来就不是你。但是你穿成这样大半夜从我屋里出去,让人看到了,会成为我日后嫁人时被人诟病的污点。”
——我在乎的从来就不是你。
陆仰止的额头像是抽筋了那般不受控制地蹙紧了,面色一沉,嘲弄地开腔:“是吗?和男人共处一室就是污点了,要是叫对方知道你早就有个女儿了,你怕是投河自尽都无法自证清白了。”
唐言蹊觉得陆仰止今天晚上说话很扎她心。
其实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像陆仰止这种常年在谈判桌间行走的商人,说话锋利时嘴巴就宛如一把刀子。
她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她足够伶牙俐齿,而是曾经的他,给了她足够多的纵容。
陆仰止就这么伸手慢条斯理地把扣子全部系好,拉开门时,唐言蹊随意抬眼一瞥,发现门外乔伊还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处,有些狼狈。
看到男人时,表情立马变得欣喜,“陆仰止!”
她还以为、还以为他们两个要……
不过看他们两个衣冠罄然严整,一丝不苟,倒也不像是做了什么的样子。
看到乔伊脸上的欣喜,唐言蹊顿时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她从床上起身,几步走到门边,“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陆仰止沉默地听着身后的房门声,而后视线流连到乔伊身上,“还不走?”
乔伊笑了,“不等你出来我睡不着觉。”
“有事?”
“没事,就是怕你和她睡。”乔伊坦然回答,半点不扭捏,“女人有时候占有欲比男人还强,不会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去睡其他女人的。刚才你们要是准备发生什么的话,我就冲进去了。”
她的直白让男人沉默了几秒,陆仰止脑子里想的却不是他的话,而是唐言蹊。
女人的占有欲,呵。
她对他有什么占有欲,她恐怕是巴不得他现在就出去随便找个女人睡了,从此和她一别两宽,天各一方。
这种念头让他心情差到了极点,微微一阖眸的功夫,乔伊就已经走到了他眼皮底下,伸手隔着衬衫去碰他的肌肉了,“所以我刚才和你说的……啊!”
话没说完,白皙的皓腕就被男人好不容情地扣住,陆仰止眯着眸子,声音里抖落着霜雪,“潘西小姐,你家人没教过你什么叫自重?”
“我家人没教过我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也要自重!”乔伊疼得五官都扭曲了,不停倒吸着凉气,“用你们的话讲,这叫矫情!”
陆仰止实在没心思和她纠缠,挥开她便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乔伊被他甩到了墙边,堪堪站稳,揉着自己险些被掰断的手腕,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
第二天,雨势仍然没有消停的迹象。
唐言蹊起了个大早,阴沉沉的天上跟本看不出来早晚。
她忧心的却是河堤的事情。
肖恩和杰弗里传来消息说,爸爸要从西港口调度救生船接她回去,唐言蹊当时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饭,对面乔伊不停地缠着陆仰止说话,嗡嗡的听得她头疼不已,差点就直接点头答应离开了。
可是不行。
她得沉住气。
“你的牙没有德国的餐刀硬。”男人低低开口,话音传到的同时,手也够了过来,把她咬在唇齿间的餐刀抽出,“别咬了。”
饭桌上的气氛蓦然变得尴尬。
乔伊喋喋不休的话也停在了那一秒。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男人没打断她说话,可听得很是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深不可测,难知深浅,始终定格在有那个女人的方向。
昨晚,明明感觉他们像是吵架了,这一下闹得乔伊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药带了吗?”他抬眸去看肖恩和杰弗里。
二人同时一怔,“这……”
“你家小姐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咬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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