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文皇后已经起身,吩咐左右搀扶她往大殿里走。
安然忐忑,脑子里乱哄哄的。
念奴察觉到她的不安,小声安慰:“娘娘舍不得殿下,埋怨您太急切了。”
安然这才放了心。
不是察觉到仪赢宫里的事情,就好!
大殿里,永明帝坐在上首,见文皇后出来,指指自己身侧,示意其坐下。
文皇后征了怔,随即苦涩的笑了笑。
今天重要的日子,她同永明帝,可不得要表演一场举案齐眉。
随着她的落座,盖着红盖头的安然,也被搀扶起身,同戕仪一起,跪在永明帝和文皇后面前。
永明帝神色复杂,刻板的按着提前打好的腹稿,说了些场面话。
他说完,文皇后催泪,哽咽着对安然说道:“此去北齐,道阻且长,到了哪里,风土人情都与京城不同,见的人也不如宫里这般亲和……”
文皇后说了许多话,全是不舍和叮嘱。
安然越听心越难过,骨子里的血脉让她不舍,对未来的恐惧又令她想快点走。
鼻子一酸,安然终于放声哭了出来:“母后,母后!”
她喊着话,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文皇后一听她喊,心都揪了起来。
刚才一定是这个孩子太紧张,她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舍不得她的。
文皇后掏出帕子,也跟着放声大哭。
周围人都跟着劝。
戕仪不敢将着急放在脸上,轻轻扯了扯安然的袖子。
永明帝看在眼里,冷哼一声:“戕仪,安然是朕的掌上明珠,看你心诚才将她嫁与你;
若是朕知道她你那里受半点委屈,朕会让整个北齐付出代价!”
这是威胁,又是警告。
戕仪面色一凝。
安然闻言,更加伤感。
她为什么,要给文锦茵说出父皇隐疾。
若是事情提前爆发,自己在北齐,是不是地位也不保?
大殿里一时气氛凝重。
青柠趁机站出来活跃气氛,捧出了上官太后的添妆:“太后一时半会赶不过来参加殿下婚礼,特意命奴婢来给殿下送添妆。”
她将托盘捧上。
念奴过去接了,掀开红绸,托盘上是一套点翠头面。
对于上官太后来说,这个礼物可能轻薄些。
然而大殿里的人,谁也没觉着不对。
永明帝说:“太后娘娘能想着安然,朕心甚慰。”
从上官太后替梁景湛作证,永明帝就知道,她是一头潜伏在身边的猛兽,随时准备着吞噬自己。
上官太后竟然还留一线,想着替安然做脸面,永明帝已经很感激了。
他环顾四周,总觉着还少些什么,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文皇后这时候说:“良辰已到,起轿吧。”
所有人都准备好,送安然出嫁。
安然就等着这句话,她决然拉着戕仪,同文皇后和永明帝告辞,上了花轿。
迎亲的花轿,比来时走的更快。
不过半个时辰,宫殿又恢复往昔的死寂。
没有谁真的留下吃什么喜宴。
大臣和命妇,心不在焉胡乱往嘴里塞了两口,就集体告辞。
文皇后和永明帝,也没有发火,更没有强留。
望着往外走的人群,永明帝终于想起少了什么,他问左右:“太妃呢?”
安然大婚,静太妃竟然没出现,太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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