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等走出五里地,圣僧这样畅快飞扬的超然意境就被击了个粉碎,时值**月份,天气异常炎热,蔚蓝色的天空上没有一片云彩,就只有炙热的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头顶,烘烤着大地。最惨的是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根本找不到一块可以乘凉的树荫,三藏师徒就只能硬着头皮,在阳光直射的草地上艰苦地行走,不多时就被毒辣的阳光照射得汗流浃背,胸闷不已。而那半人来高的牧草看着甚是喜人,其实大大地阻碍了众人行进的步伐,纵然是脚力强健的白龙马,也难以在这样繁盛的牧草间肆意地驰骋,就只有跟在悟空身后,待他用棍子将牧草压得低低的,才好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行进。
而那看似柔弱的牧草叶子,由于生长的时日太久,粗壮挺拔,毛茸茸地犹如无数条锋锐的尖刀,只是随意地拨动几下,就能在人身上拉开数道浅浅的小口。若只是这一下还不算什么,惨的是这里满世界都长满了这样的牧草,一路上拨草而行,时不时地被草叶划上一下,莫说是皮薄肉嫩的三藏和天枢深受其害,满心不爽,就连战力雄厚的敖白也被划得满是伤痕,龇牙咧嘴,惨叫连连。
天热烦闷,心浮气躁,再加上受到这牧草叶子无尽地折磨摧残,三藏师徒无可奈何,就只得放出玲珑楼阁,暂时地躲在里面,苟延残喘,思考对策。
唐三藏郁闷地躺在玉石地板上,虚弱地喘着粗气,直到喝了天枢递过来的三杯热茶之后,才慢慢地恢复过来。圣僧站起身来,闭上眼睛积聚了一些力气,刚要开口说话,却见有人粗鲁地撞开客厅的大门,从外面旋风似地跑进来两个湿漉漉的人儿,一进门就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板上,扯开衣袍,大声叫嚷着讨水喝。
众人定睛一看,却原来是外出打猎的八戒和悟净二人,这两位想是热极了,满身满脸地热汗直流,横躺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待喝过几杯热茶之后,八戒脸上才恢复了生机,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用袖袍使劲地扇着脑袋,大呼小叫道:“热热热,这鬼天气,真真热杀俺了,若没得这几口水喝,当能将俺老猪给热杀了,大热之后能有一盏茶喝,还真是痛快。”
见他说得夸张,唐三藏呵呵一笑,调侃道:“这猪头,不是叫你去打猎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为师的午餐在哪里?”
老猪一听愤愤不平,很没好气地摆手道:“师父好不通人情,俺老猪都被热得晕头转向,汗流浃背,没命地跑回来还来不及,哪还有心情给您找食吃?丫的,这回可真是亏大了,天气这么热,还巴巴地抢着出去找食吃,食物没找着,却被晒脱了一层皮,真可谓得不偿失啊。”
话一出口,沙悟净满脸不屑,挤眉弄眼地揭他老底道:“师父您别听他胡扯,就他这头馋嘴的猪,纵然天气再热,只要能找着填肚子的吃食,龙潭虎穴他也敢闯,更何况才这区区的几分热度?不过日光果真是毒,俺们在草地上真没找到在跑的活物,却也发现了几捧长相饱满的黑莓和一兜新鲜的红果子,是这猪头太过性急,也顾不得能吃不能吃,一把抢了过去,胡吃海塞地吞进肚里。”
“待他吃完了,还不觉得过瘾,只是天气着实地酷热难当,两个人脱水严重,他才领着俺老沙往回寻找你们的行踪,独他自个得了好处,却还在师父面前叫苦邀功,实实地可鄙也。”
老猪一听直羞得面红耳赤,双拳紧握,刚要反唇相讥,却是三藏紧紧盯着他的脸,神色恐怖,讷讷道:“八戒,你别激动,先摸摸你的鼻子,怎么好像在流血?”
“师父真坏,俺老猪一时间情难自禁,才违心吃了回独食,只不过四五十个小果子,致于您这样的有道高僧这般地恐吓于俺,俺老猪天生胆小,若给吓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得了?”面对师父这般诡异的神情,八戒却丝毫不以为然,大咧咧地摆手说着,但见众人都用那样夸张的眼神看向自己,老猪也不由得心下发毛,便下意识地往鼻子上一摸,抬手看时,果真看到手指间粘乎乎地全是鲜红的猪血,吓得昔日的天蓬元帅禁不住魂飞天外,腿脚发软,蹬蹬蹬连退数步坐在地上,心下发慌,哭丧着脸道:“大慈大悲的佛祖啊,俺老猪知错了,就只吃了这一回独食,致于这般惩罚俺吗?看这情形,八成是中了剧毒,命不久矣,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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