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尚有家眷四十余口,恳请主公念在儒多年操劳之功,饶恕那些无干之人。”
说罢,李儒深深地拜倒在地,久久不起。
这一刻,莫说董卓,就连一旁的田仪都傻眼了,赶忙爬过去劝慰李儒道:“文优兄,你这是要作何?此事不过一场冲突误会而已,你何必要将董公逼到绝路之上?”
不错,李儒这一次,做的实在太过火了。
表面上他以退为进,似乎还是想要救何咸。但以死相逼这等做法,实在是最失败的一种方式:所有人都知道,主公和谋士之间一旦闹到了这等地步,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可李儒这次真的是心灰意冷了,关东群贼那里来势汹汹、声势滔天;河东白波贼越打越强大、诛之不尽;以及西陲之地烽烟四起,他却连个主意都拿不出来;更不要说,满朝公卿大臣势力盘根错节、手段
层出不穷.何咸这根儿搅屎棍的出现,让李儒完全看出了董卓色厉内荏的本质,让他明白了自己也不是能够辅佐董卓改天换日的超绝策士。尤其董璜的那番话,更是成为了孤高骄矜李儒心中的一根刺——这种种事件
今日累积到一起,已然让李儒心力憔悴。
他这一刻,是真的不想再在这等阴谋权海当中挣扎拼杀了。于是,李儒默默地推开了田仪,推心置腹地说道:“伟正,迁都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却非长久之计。政治搏杀,除却登顶巅峰、雄霸天下之外,后退一步只会身死族灭。你我俱为一介寒士,得董公赏识能
有今日,自当以死相报。只可惜,为兄命苦,看来要先行一步了”
“文优,迁都暂避锋芒,难道真有你说的这般凶险?如今我等根基不稳,待到长安后重整旗鼓,杀将回来,又有何不可?”董卓此时脸色也不由凝重了起来,事关他的存亡生死,他自然不能不慎重以待。
李儒看模样很是疲倦,似乎对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开口道:“主公,我等根基早失,何谈重整旗鼓?当初悉文便有固根本一策,老夫未极力劝谏,今日再谈这些又有何益?”
见事情闹到这等地步,何咸此时亦然不由心中戚戚然。
后人都言李儒为毒士,谁料他其实也不过是想改革天下的先驱者。只可惜,董卓这个边塞武人,虽然武力滔天,也占尽了先机。但用武力来胁迫天下改变的这次试验,李儒却明白只能宣告失败。“到了长安之后,董公又哪里还有机会杀回关东?”何咸这会儿也有些生死看淡的意味,反正自己也逃不掉了,干脆实话实话道:“那个时候,满朝公卿士人视董公为仇眦,掣肘阻拦;百万百姓被董公驱赶着
背井离乡,恨不得食董公之肉,饮董公之血。届时,长安朝堂内暗伏杀机,朝堂外民变军情如火,董公自顾尚且不暇,还谈什么杀回关东?”“董卓,你已经错了一回,难道还想再错第二回吗?”何咸此时也激愤起来,不惧那些刀剑,更直呼董卓名讳上前一步,冷冷地叱道:“你已看到士人不可信,难道还想看着士人同百姓联合一起,兴高采烈地
杀了你,宣布终于除掉了国贼,你才满意吗?”“叔父,他竟然直呼你名讳,还如此对你不敬。叔父该看出来了,他跟我们从来就不是一条心,还有李儒、田仪、贾诩、牛辅,早就都被他蛊惑了!”挡在简易担架上的董璜盼啊,等着,等这么长时间,还
未看到何咸人头落地。
这一刻,他再也顾不上浑身的伤痛大声呼喊起来,看着何咸的眼中还射出了快意且怨毒的光。因为他觉得,这一次何咸已必死无疑。
可是,董卓默默看着李儒和何咸两人好似足有半天的功夫,肥胖凶横的面庞变幻不已。那等凶戾蛮暴、杀人如麻的气势,犹如暴风雨之前的乌云压顶。终于,他目光最后落到了董璜身上,淡淡吩咐那些侍卫道:“给老夫打,打到他不能说话为止。文优、悉文或许已不再忠心于老夫,但他们二人有谋有用,胜你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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