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何咸正坐在茵毯上静坐。看到牛辅前来,何咸当即亲热地起身施礼,致歉道:“牛兄,真是怠慢了。早先小弟入河东,便该前来拜望,可是心忧白波贼乱,才只能因公废私
。不过,想到牛兄一向忠正有度、勤勉国事,自是不会在意的。故而,小弟才有胆前来谢罪。”牛辅一听这话,心情也一下不由高兴起来了:这不仅因为木比塔大神算得很准,同时还因为何咸实在太会说话了。自己可不就是一向忠正有度、勤勉国事嘛,怎么麾下那些眼瞎的家伙都没看出来,就只有
何咸兄弟看出来了?
“贤弟客气了,贤弟如今也为中郎将了,还领河东太守。真要说礼数,也得是兄长去向贤弟道贺啊。”“兄长实在客气了。”何咸继续客套,但脸色却情真意切无比:“此番还得是小弟感谢兄长,若非兄长三日前派去张小将军营救小弟,小弟说不定今日便见不着兄长了。此等救命之恩,小弟岂能不知恩图报?
”
说罢这话,何咸又一挥手道:“无名,来,将礼品送上来。”
牛辅当即看到那位威猛的无名力士,双手捧着一方锦盒过来。
他假意又客套了两句,便接下了锦盒。可打开一看后,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慌忙将那锦盒抛在了一旁。
何咸一看这反应,心底便忍不住笑了。
锦盒里的,当然是李乐的人头。而他之所以故意不提醒牛辅,其实就是想给牛辅一个惊吓。别说牛辅也是上过战场的武将,就不怕这玩意儿了。事实上,除了李儒那种变态,谁骤然看到一颗被石灰硝制出来的苍白可怖的人头,都会吓上一跳的。更不要说,牛辅打开锦盒的时候,还一心盼着能看
到满锦盒的金珠美玉、翡翠玛瑙神马的。
至于何咸为啥要这样做,就是为了让牛辅掉入自己设计好的情景里,让他的情绪先方寸大乱。随后,自然便容易令何咸摆弄了。
嗯.值得一说的是,这可不是什么《鬼谷子》的辩术技巧,也不是什么纵横学本事儿。而是何咸从一本泡妞书籍上学来的——嗯,会撩妹的老司机都懂。
所以,一看到牛辅这等反应,何咸当即装出了一副后悔惭愧不已的模样,宽慰牛辅道:“兄长,兄长没事儿吧?都是在下不用心,才致使兄长受了惊吓,实在罪过,罪过。”
事情都这样了,牛辅还能怎么办?
他只能脸上一副没关系,心中一万个p。
唯一令牛辅感到庆幸的是,这大堂里没外人。还有就是,若凉州将校见到这一幕,必然会奚落一番,可何咸却立时真挚的道歉.这说明何大兄弟,是真的在乎自己啊!
又联想到木比塔大神的一番谶语,不知为何,本该气愤不已的牛辅,这时候竟诡异地觉得何咸很是亲切。
而何咸接下来的一番话,就让牛辅觉得何咸非但亲切,更还变得可爱了。“兄长,这李乐的人头虽乃在下取得。不过,这等大功实在仰仗兄长的不吝援助,故而小弟决议将这份功劳让予兄长,以表感激之情!”说罢,何咸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奏表,递给牛辅道:“还望兄长过目。
”早就有过此等经历的牛辅,笑眯眯地便接过了奏表,打开一看,上面果然不吝溢美之词,写着他牛辅是如何布控全局,指点何咸突袭闻喜。然后又是他牛辅算无遗策,掐准了时间派张绣前去救援何咸,才
取得了击破李乐的大胜。
而那颗人头的功绩,更是直接记在了张绣的手上。嗯,记在张绣手上,那便相当于记在了牛辅头上。
“贤弟,如此欺瞒相国,这事儿,恐怕不太好吧?”牛辅嘴上这么说着,可脸上却快要笑出花来了。“唉,怎么能这么说呢.”何咸诡魅一笑,狡猾如狐狸:“你情我愿的事儿,相国只会高兴你我默契讨敌,又哪会在意这点小细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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