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行礼,何咸便一摆手:“免了这些俗礼吧,这段时日,尔等收编陕县西凉大营士卒一事,进行得如何?”
“回主公,收编一事还算顺利。牛辅抛弃众将士潜逃一事,已然使得陕县将士对其失望透顶,加之牛辅公然臣服主公麾下,故而这些将士也都并未抗拒我等的收编。”程咬金率先开口言道。随后,徐晃又接口道:“只是,牛辅本人并未帅才,也算不上什么将才。这些羌胡精兵虽骁勇善战,然目无军纪、桀骜不驯,收编这段时日来,我等连续斩杀几十个带头儿闹事儿的军官,才算让他们脑中有
了根纪律的弦儿。”
“那营啸一事呢?”何咸又开口问道。
上次营啸一事,可谓让何咸看清了这支部队的外强中干:这样一支军队,打顺风仗恐怕会如龙赛虎,可一旦战事不济,他们崩溃起来恐怕跟乌合之众没啥两样。
这个问题,倒是令程咬金和徐晃二人轻松了不少:“回主公,我等自忖不如主公带兵有方。但经历一番整顿后,属下敢以人头担保,绝不会再轻易发生营啸之事。即便偶然爆发,属下等人也能迅速平定。”
何咸这才点了点头,道:“能做到这点,已然相当不易了。朝廷那里的请表,我已然呈递了上去,擢尔等为校尉。待处置此事当中,尔等再立大功,我便再擢二位为中郎将!”
“谢主公!”
“甭客气,干得好自然要赏。不能我都成了左将军,你们一个个还都只能挂着司马的衔儿。好在,你们都是大将之材,从不缺这等实力。”
话到这里,气氛显然轻松了许多。何咸又看向始终未开口的贾诩,笑道:“师父,要不徒儿也给您老人家弄个大官儿当当?”
贾诩半眯着的眼皮抬了一下,随即开口,悠悠吐了一个字:“滚”
果然是历史上那位胸怀倾天覆地之谋、又一身匪气的鬼狐,看这架势,除非何咸登基当了皇帝,贾诩才会给何咸几分面子外,就算何咸成了太师,贾诩也不会对何咸客气。
“长安一事,书信不详,今夜你还是详细道来,为师帮你分析一番后,再谈对付李傕等人之事。”
“好。”高人的指点,何咸向来就不嫌多。
反正对于这种事儿,他是认为对的,便虚心接受,立即改正;而认为不对的,他也会装出一副虚心接受,但坚决不改而已。
这当然不算什么虚伪,只不过他比较会做人一些。
幸好,贾诩老狐狸的观点,一向犀利而稳健,眼光尤为独到。听完何咸的讲述和分析,他不由微微一蹙眉道:“你是说这些时日,你在长安城中便一直在与王允、吕布等势力斗法?”
“如今长安城中,便只有三股势力,徒儿居其一。不跟王允和吕布这两支势力争斗,那徒儿又该干什么?”“应该更稳重谨慎!”贾诩语气陡然变得有些严厉,甚至还不满地盯了柳媚儿一眼:“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在长安当中便如众矢之的,自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王允、吕布自乃你头号之敌,可一些宵小
之辈,却也决不能忽视。要知道,有些人就是成事不足,可坏起事儿来却丝毫不亚于绝世策士!”
柳媚儿被贾诩一盯,登时也心虚不已:事实上,因为蔡琰一事,她这段时日的确有些松懈.
但何咸却觉得贾诩有些危言耸听:“师父,徒儿根基稳如泰山,又尽掌兵权,还会有什么漏洞令旁人去钻?”
贾诩陡然冷笑:“你的性命!”“只要你一死,什么根基、兵权,都便再与你无关!你或许还不知道,就在三天前,李傕等人那里,已然将麾下并州士卒尽数斩杀!可你对此竟一无所知,偏偏就在此时,还带来了宽赦西凉旧部的诏书入陕
县大营,难道,你现在还不觉得这是一个阴谋?”
何咸悚然一惊,一股他早已有些陌生的极寒冰冷感,瞬间封住了他的身.他现在只希望,贾诩这次预感是错的。
然而,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营外忽然人喊马嘶,帐外影影绰绰,一副炸营的景象妈的,这乱世谋士的预感,怎么比前世的天气预报都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