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起来。因为他知道,此时自己的一番决定,就会以后的军制定了基调,万万疏忽不得。可纵观整个华夏史,军制这一块向来都是统治者的挖空心思严防死守的:给将领的权力太大了,将领们靠着强大的兵力一个反身就能反噬了统治者。可假如给的将领权力太小了,那统治者的威慑力便会不
足,便有可能被异族外敌打得一败涂地。
前者的例证,就如眼下的汉末。朝廷给了州牧郡守们募兵的权力,可手里有了兵的州牧郡守们脑中,不由就会升起一个问题:朝廷都不见得能打得过我,我干嘛还要听朝廷的?后者的例证,最典型恐怕就是赵匡胤之后的北宋了。有点初中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宋朝大兵的战斗力,真叫人一个无语。那种将兵分离的政策,使得宋朝拥有数百万的冗兵,可只要一打仗,这些冗兵便
一溃千里,屁用都不顶。
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手下的将士们,既不会有陈桥兵变的野心和资本,又能闻战则喜、战之能胜呢?
当然,此时的何咸,可以偷懒将手下的大兵都交给自己永久召唤的将领,毕竟这些将领绝对不会叛变何咸。可一旦如此,何咸身故之后又会如何呢?
还不是留给下一代头疼加折腾?
而每一次头疼和折腾,可绝不是一个人在家喝喝闷酒那么简单,而是天下倾覆、刀光剑影、烽火狼烟的乱世交迭!
乱世这种时代,何咸经历一次也就够了。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的世界中,仍残留着乱世的隐患。
苦思冥想了半天,何咸脑中只有一点点模糊的轮廓。幸好,一人智短、众人谋长,何咸决定这种事儿,还是要回去同四常委、以及自己的便宜师父好生商议一番。
一想到这里,何咸便感觉留在这里,有些浪费时间和生命的不耐了:“动用一下暗影,让人去催一催王允。我与朝廷之间,一别两宽,也该快刀斩乱麻,结束这段孽缘了.”
这一夜,长安司徒府中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
所有人只知道,第二日一早,朝廷便降下了再度赦免西凉旧部的诏令。并且,诏令当中还明确了西凉旧部划归左将军何咸统御的处置。
第三日,朝廷左将军何咸领兵自河东南下,孤身直入西凉大营。传言西凉旧部首脑牛辅被何咸一番凛然正言呵斥,幡然悔悟,决议诚心归附朝廷,再不反叛。
第四日,左将军两万铁骑入长安,一时风光无限。无数百姓感念左将军迁都之恩,又解长安之危,将其视为天人,立长生牌供奉。
那一日,不少人都看到这位汉室年轻的左将军,鲜衣怒马拜倒在汉朝首辅三公王司徒面前。德高望重的王司徒,亦快步急趋地将何咸扶起,亲自为其卸甲勉励。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在这美得如童话般政治秀背后、在两人一个恭顺、一个谦和的面孔下,他们其实还偷偷有过一段短暂的交流。
“王公,说好的大将军一职呢?是不是人老了,就会越来越抠了?”就在王允搀扶何咸的一瞬,他已抬起头笑着小声言道。
王允同志姜还是老的辣,面容依旧如春风般和煦,只是在为何咸卸甲的时候,老人才咬着后槽牙言道:“何咸,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汉室第一贼臣,非你莫属!”
于是,这一刻何咸哈哈大笑,忍不住剑指苍天。
这一刻,底下两万余精锐振臂高呼,声若狂潮。而王允,则也和蔼地轻轻抚着何咸的后背,一副后继有人的欣慰。这一幕,怎么看都是汉室两位老少能臣同心、匡扶汉室的和谐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