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着女孩喊了两声。
散乱的头发把脸遮住了,看不清女孩的长相。小张伸手撩开女孩的头发,女孩瞠目受惊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啊!”
小张被吓的倒退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胸口上下起伏着。
夜晚很快又布上了一层黑色,阴郁的气氛布满树林。小张被女孩瞠目的眼睛吓到了,丢下手中的石头,爬起来退了两步,刚准备转身要跑走,却被前来的人拦住了。
“干嘛呢?”两人拿着手电走了过来,光束打在小张的脸上。
“死,死人了,刚才人跑了。”小张脸色煞白,吞咽着唾沫结舌说着话,。
“你是干嘛的?”其中的一个人轻蔑地问着。
“刚才。”小张又吞咽了口唾沫,“刚才强奸的两个人不见了,好像是刚走。”小张比划着前方曲折的道路。
手电光束打在小张的脸上,小张侧头抬起手臂挡在眼前。
“你看到他们长相了吗?”
“没……没有……”
夜晚的树林上演了一出被篡改的剧本,没有舞台也有没台幕,真假演员随性演绎自定的角色,就在这树林的夜晚,夜色包裹着真实的面孔:被强奸的女孩睁着眼睛,看着永远定格的画面,只有她知道谁是凶手。
被手铐反扭铐住了,小张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两位陌生人,“你们干嘛……干嘛铐我?”
“老实点。”
小张觉得有些不对了,手铐被身体扭动的哗啦啦响,刚想要解释什么,被一记电棍击中,眼睛一翻晕过去了。在晕阙的潜存意识里,觉得这两人与刚才施暴的两名男子好像,说话的语调简直一模一样。可一切都晚了,小张如同被施暴的女孩一样躺在了地上,只不过他的眼睛是闭上的。
待他满脸滴水,缓缓睁开眼时,见自己处在警所的候审室里,手臂动了两下,铁链哗啦啦响,手脚都被链条捆住了,高瓦斯的灯泡冲着他眼睛照着,还没等他说话,腋下肋骨处被猛击了几下。
小张疼痛的喊不出声,瞠目齁着嗓子噎气。没等把气喘匀,腋下的肋骨又垫上了百页的纸张,橡胶棒又猛击了几下。
浑身抖颤的样子,像是刚被剥掉鳞片的鱼。
小张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来不及问。几次棒击后疼痛的难以忍受,奄奄一息地说:“是,是我,是我。”
招供了。
在录制准备妥当的情况下,小张一五一十地编着谎言,并摁下了殷虹的指纹,自此,小张成了强奸致死的杀人犯。
无法言说的疼痛,小张害怕被折磨致死,就再也没机会见到妈妈了。
小张犯了事,妈妈噙着泪水,看着穿着劳服光头的儿子,她见人就跪在地上说:“儿子是冤枉的。”
“实事求是的杀人犯,还说被冤枉的。”有人听到后,这么回应着。
指指点点的人,茶余饭后说:“这种人早就应该抓起来枪毙。”
“我早就发觉这个年轻人不老实了。”
“你说的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没人搭理小张妈妈如何哭诉,任凭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滴落。时间一年、两年、三年,小张妈妈头发全白了,没到白的岁数,头发却全白了;四年、五年、六年,小张面容沧桑,妈妈步履蹒跚;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时间又过去了很多年,小张进入监狱,老张走出监狱。来到坟前把真实的事情,写在纸上烧给了那头的爸妈,里面躺着两个人外面跪着老张一个人,荒郊野外显得格外的凄凉。
老张跪在坟前嗷嗷大哭,鼻涕裹着眼泪,眼泪夹杂着鼻涕;空中飞过几只乌鸦“哇哇哇”,飞走又飞来。
43年零7个月的监狱劳改,老张在爸妈的坟前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自己的孩子,或孙子帮张家洗白这项不该有的罪行。
跪在坟前磕了头,又磕了几个头。
出狱近70岁的老张,一步跃进入了新社会,房子与以前不一样了,路上行人穿着也不一样了,购物的方式大有不同。他就像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的詹姆斯·惠特莫尔,出狱后的生活诸多不适应,但,老张绝不会在房间里自杀。
拿着看守所给的地址,站在“幸福之家小区”门口看了好一会,刚要进去,被门口的保安老李问住了,“找谁?”
腰板微欠稀少白发,黝黑的脸庞倦怠沧桑,老张站在小区门口半天没动,蹙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听到传达室老李问话,老张一板一眼汇报了家的住址。保安老李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这人怪里怪气,想问点什么又没问,拿过泡好的方便面,揭开盖子吃了起来。
老张的老家已经不存在了,物是人非循迹不到以往的任何痕迹,地点早已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曾经的案发地点,也成了嬉笑的游乐场所,欢笑声涟漪般的荡开。想到这里,躺在床上枕着双手的老张,眼角噙满了泪水,泪水抖颤着从眼角滑落,用手背抹擦着流出的泪水。
房间很黑,唯有的光亮也是月亮撇进的月光,夜已经很深了,远处有车辆鸣笛的声音,一声,两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远处传来一两声吼叫的声音,很远,很远。
老张的胸口有些堵得慌,喉结在松弛的脖颈滑动,睁开噙满泪水的眼睛,借着月光看了看妈妈留给他的房子。
老张记得妈妈说:“新房子,回来就有地方结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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