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突然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横线拦腰截断,竖线急转,又被另一道横线来,迎头撞上,顷刻间地图这一小片地区便如一团乱麻,他一时间他竟有些不解其意。
陆伯彦蓦地骂道:“不对,不对,莫名其妙。”
他骂的莫名其妙,岳飞听得同样莫名其妙,不知他这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旁人。
不过岳飞倒也知晓地图上画的这些横横竖竖,大抵便是曾听闻过的军阵图。他虽从未有机会接触过,但他对行军打仗实有天生爱好。如将图上每股竖线喻为一只军队,每股横线喻为另一只军队,那么他不懂也便懂了。
他见那几股竖线自地图上的燕城发,每一股虽长却粗,显得臃肿笨拙,且去势拖拉,不由得联想起宋军行军时的场面来,确实便如这一条条粗线般,笨拙缓慢。
而每一股突然出现的横线,虽短却粗,显得极为有力,在平原地带。横冲直撞,去势迅捷,又不由得联想起辽军、金军的骑兵部队来。
“原来如此,我道军势是如何制定的,竟真的是在纸上。”
便在岳飞以为自己看懂了,地图之上却又形势急转,陆伯彦忽然将敌军横线改为竖线,原本散落在地图各处的宋军竖线也纷纷合流一处,随即两条竖线对阵于平原之上,宛如两军对峙,针锋相对,似决战态势。
可此时代表宋军的那道竖线,已然远不如先前粗壮,而代表敌军的那道竖线,合为一处后,看起来竟比宋军粗壮的多,陆伯彦似是有意为之,故意令宋军处于绝对下风。
“要决战了么?”岳飞看的入迷,仿佛在小小地图上真的看到了千军万马一般。
不料他此念一落,在陆伯彦笔下,敌军每进一步,宋军便后退两步,又分流出一小股来,穿过河流,迂回至敌军后方,似要偷袭。敌军察觉,分流出更粗壮的一股来,去迎击后方宋军。
“为何要退?”
岳飞正觉疑惑,原本后退了两步的宋军,见敌军分流,竟又忽然全线压上,狠咬一口后,又逃之夭夭,而敌军这时同样把后发小股宋军消灭殆尽,那股细线在地图上被抹去。
如已损失来看,显是宋军占有优势,但敌军损失亦不是多大。
跟着宋军便开始满图乱窜,虽然去势速度依然不如敌军,可就如同长了千里眼一般,敌军虽紧咬其后,可数次都没有咬到宋军,宋军又是几次分流,几次整合,总不直面迎击,一味打了便跑,打了便跑,也总是动摇不了敌军根基。
两厢相持,虽说在此消彼长,可是双方损失皆不大。
岳飞看的满头雾水,心想:“如此打法,这仗该打到何年何月去?何况战场之上,又有谁能如此料敌先机?”
陆伯彦这时却喃喃笑道:“这才对嘛,这才对嘛。”
听到这话,岳飞再也忍不住,出声道:“不对,不对,老相公,胡人马快,你总会被追上的。”
陆伯彦闻言一惊,抬头望着他,随即惊容隐去,又见喜色,问道:“你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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