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发麻。
苏千易竟也忍不住学他小声叹气,奇道:“陆兄这是怎么了?”
苏杨儿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还叫他陆兄,你和他关系很好么?”
苏千易连忙改口道:“我是说这姓陆的像是遇上了什么天大难事,平日他总是目中无人,眼下露出这份神情来,反倒叫人有些可怜他。”
苏杨儿闻言微微一怔,口中嘟囔道:“你可怜他,我比他可怜多了。”
二人正低声絮叨着,却见陆靖元又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事来,一见到这件物事,他脸上愁容俱消,转为淡淡喜意,似是回忆起了某事,可转瞬又挂满了愁容。
二人凝神细瞧,发现他手中那物事竟是一只素花软鞋,不由齐齐一怔。
陆靖元面上喜怒无常变幻了数阵,忽然垂首对那鞋子亲吻了一下,才将它放回了怀中。
见到这一幕,苏千易陡然瞪大了眼睛,苏杨儿脸蛋儿上却一派铁青。
因为她一眼便认出陆靖元手里的那只鞋子,赫然是自己先前所丢失的那只。
这时苏千易低声道:“我知道了,他这是在睹物思人,那鞋子想必是他心上人的。”
说着,他不由垂首去瞧苏杨儿的脚。
苏杨儿见状俏脸一红,撇嘴道:“你瞧我做甚么,那又不是我的鞋子,说不定是他妈的鞋子,他这是想他妈了。”
(注:爸,父也。―《广雅·释亲》。妈,母也。―《广雅·释亲》)
苏千易见那鞋子形不过数寸,花雕艳丽,又怎么可能为妇女所着,定当是少女的鞋子。
只是见苏杨儿急于否认,他心情颇为复杂道:“最好不是。”
苏杨儿再次矢口否认道:“本来就不是,我原本和他就一点干系都没有。”
苏千易心想:“我明明甚么都没有说,杨儿却这样着急否认,看来那只鞋子果真是她的了,陆兄如此睹物思人,可见相思入骨,人家说宁拆十座庙,莫毁一桩婚,我如今却与杨儿厮混在一起,处处迁就于她,也不知是对是错。”
正当二人各有想法之际,又有一人从店前走入院中,但见此人身着灰色僧袍,肩扛一只麻袋,气喘吁吁的卖力前行,一进院中,便径直朝适才苏杨儿遇到的那伙沙弥房间走去。
苏千易见之一惊,说道:“这不是晌午咱们在路上见到的那个和尚么?”
苏杨儿紧盯着陆靖元,无暇理会道:“先前已经来了一伙儿了,这个是晚来的。”
苏千易问道:“他们都在这里?”
苏杨儿不耐烦道:“哎呀,你管他们干甚么,还不赶紧想想怎么对付那姓陆的。”
起初那肩扛麻袋的和尚垂首前行,并未看到院中立着的陆靖元,可就在苏杨儿二人在暗处说话的功夫,那和尚走到近处,抬头见到陆靖元后,突然间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苏杨儿二人见状又是一怔,陆靖元也是眉头一皱,叫道:“小和尚,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