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却不似她这般讶异,只是在见到这些布置后,心中不由一喜:“看来这姓于的所言非虚,如若没有出谷的法子,他在这谷底该如何生活,又哪来这么多家当?”
这时于容川对二人笑道:“寒舍鄙陋,二位请坐罢。”
苏杨儿回了回神道:“不鄙陋,不鄙陋,我羡慕都来不及,于三哥,这里都是你建的么?”于容川笑了笑,道:“于某岂敢与天地争功,此地为自然造化,于某不过是占为己有罢了。”说话功夫,两人随他坐了,可桌旁凳子仅有三张,他们三人坐了,便没了于夫人容身之处,苏杨儿见状忙站了起来道:“姐姐,你坐罢。”
于夫人微微一笑,道:“你们是客人,自然是请你来坐,小妹妹我见你适才采摘路上的野枣儿,一定是饿了吧,我去给你取些茶点来。”
苏杨儿从不与人客气,一听有点心吃,立即欢喜的点了点头,见于夫人转身到了屏风后,又同于容川问道:“于三哥,你和姐姐是怎么住到这里来的,住了多久啦?”她似是对二人这种隐士生活极有兴趣。
于容川却只摇了摇头道:“一时偶然,在此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随即向陆靖元道:“陆兄,于某懂些正骨之术,可否解开衣物,让在下瞧一瞧你的伤情?”
见他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苏杨儿不禁有些失望。
陆靖元适才一言不发,便是为了观察这于氏夫妇究竟有何意图,他发现这夫妇二人虽是农家打扮,但举止谈吐,绝不似寻常农户,是以当听闻他要为自己疗伤,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他沉吟片刻,才回应道:“于兄肯出手相救,陆某感激不尽,但有一件事令陆某十分不解,于兄为何要把此谷的出口堵上?”语气中满是质疑。
于容川闻言犹豫再三,终于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事关某与贱内隐私,二位只需知道于某绝非奸邪之人,出手搭救二位也绝无半点私心,只是谁人都有落难之时,救人便是助己,其余之事于某不能再说,也希望二位不要再问了。”
陆苏二人闻言互望一眼,这番话倒令苏杨儿想起苏千易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来。
她不由说道:“于三哥,你这口气和我一朋友倒是挺像的,你和他见了一定很谈的来,只是他为了救我,被人所伤,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心系苏千易等人安危,言说之间,语气逐转茫然忧虑。
陆靖元自知她说的是苏千易,心中颇为不悦,打断她道:“既然于兄不肯说,那便算了,陆某这条胳膊就全仰仗于兄了,兄弟尽管放心施为,治好治不好,陆某皆会铭感五内。”说罢,兀自褪去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和有些扭曲的左臂来。
于容川点了点头,侧身取过一条手巾来,递于他道:“正骨疗伤,难免剧痛,你咬住此物,以免伤了舌根。”
陆靖元却摇了摇头,道:‘区区小痛,何足道哉,于兄动手罢。’
见他如此,于容川不禁动容,心想:“大丈夫该当如此。”
苏杨儿与陆靖元肌肤之亲不止一次,但当看见他的裸身与伤臂后还是不由得呆了,倒不是被他的强壮所吸引,亦不是因为他伤势如何可怖。
而是因为她知此伤因她而起,现如今他却又如此硬气,叫她心中五味杂陈。
便在她瞧得有些挪不开眼睛之时,忽闻屏风后传来于夫人之声:“杨儿妹妹,陆兄弟脱衣疗伤,姐姐不方便过去,你过来吃些点心罢。”
苏杨儿担忧陆靖元伤势,不愿离去,直当见陆靖元向她点了点头,这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