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凉风火熄灭,朝阳初泛鱼肚白,苏千易悄消睡梦正酣,忽觉得脸上一疼,当即微微睁眼,却见一个净面长须的中年男子面容出现在眼前,这男子眉头紧锁望着他,苏千易却以为自己犹在梦中,痴痴笑道:“爹,你怎么来啦?”
那男子闻言面现怒容,举起掌来,拍的一声,给了他一记耳光。
苏千易登时醒觉,啊哟一声,惊呼道:“爹,真的是你!”
此时殷高侯早已醒觉,只是见来人似乎与苏千易相识,索性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但苏千易这一叫,立时将仇华、小玲惊醒了,二女幽幽醒来,这才发现大道上不知何时停了一只车队,而眼前这中年男子正是其父苏敬先,在他身边还有两名老者,一名背脊深驼,满头银线,好似风中残烛,但面上笑容不息,看起来仍精神奕奕;另一人较前者年轻一些,但也须发皆白,面上均是愠怒神色,赫然是苏翁与老王。
小玲突然见到老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他怀里,抽抽噎噎的只是哭泣,却不说话。老王本有些怒气,但被她这一扑一哭,怒气登时一点一滴抽身而去,轻拍她肩头,说道:“好孩子,别哭,别哭,告诉王伯发生什么事啦?”
小玲好似受尽了委屈,终于得到发泄,哭得更加响亮了,又哪还说的了话?
苏千易看着这一幕,呆呆问道:“老祖宗,爹,王伯,你们怎么都来啦?”
苏敬先听到这话,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还有脸问我们,你不在家中看店,怎么宿到这荒郊野外里来了?”举起手来,又要打他。苏千易不敢闪避,闭上了眼睛,只听苏翁说道:“老三,易儿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让他说话,你打有什么用?”苏敬先闻言收手,呵斥道:“快说。”
苏千易舒了口气,睁开眼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这几日所遭遇种种,无不惊心动魄,任拿一样出来都怕吓坏了眼前几人,更不知从何说起。
正在这时,殷高侯忽然嘿声笑道:“你们几个就是这小子的家长?”
众人闻音纷纷望向了他,苏千易心下一惊,暗叫:“啊哟,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苏敬先看了他一眼,便道:“是,在下正是这不成器小子的父亲,敢问您是?”
殷高侯起身拍了拍手,却不答他,忽然看向老王道:“老小子,可还记得我是谁?”
老王闻言一怔,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中一动,但不大确信道:“殷壮士?”
殷高侯点头一笑,说道:“不错,你老小子看来还没有老眼昏花,若没记错,你家苏老倌死后,便是你老小子在当家,你来的正好,我正有笔帐要和你家算。”
一听这话,老王心头一震,急忙问道:“请问我苏家何处开罪了壮士?”
殷高侯道:“你家那只小狐狸精勾着我家世子爷不知到了哪里去,现如今他俩人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你这个做长辈的该不该打?”
他这声“小狐狸精”虽没有指名道姓,老王却知他说的定是苏杨儿,当即望向怀中小玲,问道:“小娘子也出来啦?”
小玲泣道:“是……是,小娘子不见了。”
老王大吃一惊,怒道:“你是怎么做下人的?”举起手来,要打小玲。
苏千易忙道:“王伯,是我领杨儿出来的,你要打打我罢。”
听到这话,苏敬先怒容更甚,骂道:“便知是你这逆子。”举掌又要打他。
殷高侯见这一家人乱成一团,不由哈哈大笑道:“好,好,老奴打小奴,老子打小子,你们这一家都欠打。”
这时苏翁面色一沉,出声道:“在人家面前,你们像话吗?”
他只一出声,众人都停了下来,苏翁这才望向殷高侯,笑道:“这位壮士,你说你家人与我家人一齐丢了,那我们一齐找就是,等人找到了,壮士再理论对错也不迟,到那时壮士要打要罚,我苏家绝无怨言,你看如何?”
殷高侯见他只一句话就镇住了场面,心知他定是此间真正主事之人,当即打量了他两眼,笑道:“好,你这小老儿说话倒还中听,但你也不需要往别处打听,眼下你这宝贝孙儿就知道他们下落,可他偏偏长了个榆木脑袋,死活记不起来,你问他罢。”
苏翁道:“易儿,有这回事吗?”
苏千易向来诚实,在苏翁面前更是从未有过半句谎言,但他心知眼下若就将谎言揭穿,那殷高侯发起狠来可就糟糕之极,正拿不定主意,一瞥眼间看到仇华,忽然间心中一动,开口道:“是,老祖宗,我昨夜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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