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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千易一听,正中下怀,斥道:“你怎知不会错,就凭那玉锁么?“
仇杰笑道:“当然不是,那贼小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王爷,你可还记得老夫曾掀开你衣领,探得你左肩之上有三点红痣?”
苏千易一怔,伸手按住肩头,想起了当时情形,但那时他并不知仇杰为何这样做,此时听他一说,才明白他的用意,可肩头上的这三点红痣
他自己平日都未曾注意,不由问道:“那是什么?”
仇杰道:“那是在你出生不久后,你母亲为你刺上的,她是辽人,辽人有为男孩刺青的习俗,本意是每长一岁,刺上一段,待你长大成人,便可刺完,但我们女真人并无此习俗,她只刺了这三点,你父亲便不允她再刺,也就不了了之,可谁能想到这竟成了日后寻你的重要倚证。”
听到这里,苏千易心头剧震,突然之间,想起了陆靖元骂他的那番话,暗道:“姓陆的说我身上既有辽人的血,又有女真人的血,唯独没有宋人的,原来是真的,我……我……”
此刻他心中已信了八九分,但仍存万一之念,颤声道:“这……这也证明不了什么。”
仇杰摇了摇头,道:“那苏老先生亲口承认,总算证明了吧?”
“你说什么!?”苏千易大惊失色。
仇杰道:“我们临走之前,苏老先生亲口问我是不是你的父亲,我也如实告诉了他,我虽不知他为何不肯当你面承认,也不知十六年前他是如何救走你的,但我想他定是将你当作亲生孙儿视待,否则不会如此。“
“老……老……”
听了这话,苏千易斗然间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来,好似叫人敲了大大一记闷棍,一屁股坐到甲板上,他知道仇杰说这些话,只是为了证明他的身世,绝无必要骗他,霎时间万念俱灰,只觉得此生过去十余年中均是梦幻泡影,家人亲厚面目也变成了虚假谎言。
又想起自己的生母竟是惨死于宋军手上,而自己却以宋人身份活了这许多年,甚至以此为荣,不由得一阵伤心,一阵自责,忍不住流下泪来,没多过久,竟嚎啕大哭起来。
仇杰见了暗暗摇头,对他这副样子颇有些不满,心想:“老王爷英雄了得,生出的孩子不该如此,可这孩子被宋人教导了这许多年,生性却是有些软弱了。”
于是说道:“小王爷,你是完颜部的人,是我女真王族,你快快起来,切不可堕了你父王的威望。”当即命人将他扶起。
可谁知苏千易大声叫道:“不!不!你胡说八道,捏造这样一篇鬼话来骗我。我是堂堂宋人,如何是女真野人?我……我……我姓苏,不姓完颜,你再瞎说……“突然之间,双臂一分,推开上前之人,连滚带爬冲向船沿,意似想要跃入水中。
仇杰和仇七大惊同叫:“不可!”上前抢人。
仇杰一下跌落担架,所辛仇七箭步抢上,扑倒了苏千易。
苏千易却还在挣扎,显是已然疯狂,眼看他半截身子已越过船沿,仇七只好一记手刀朝他后颈挥下,苏千易登时眼前一黑,就此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