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敬先勃然大怒,正要训斥他,苏翁开口道:“敬先,这里的事毋须你来管了,回吧。”苏敬先依言收声,甩袖离去。
阳宝望向苏翁,道:“老祖宗,你还要瞒着我么?”
苏翁眼也不睁,道:“我乏了,叫小玲对你说罢,你既然不是杨儿家的奴子,那你听完后,是去是留,尽由得你,不要对外声张就好。”
阳宝一怔,小玲急忙拉他出了屋外,来到院中僻静处,当下将这几日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与他说了。
阳宝听罢,脸上神色一变再变,心惊之余,不禁恼火,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瞒着我,你也瞒着我!?”
小玲低头道:“是王伯和老祖宗不让我说的,可是,可是这都快两天了,王伯他还没有回来,我心中害怕……”
阳宝道:“我看这苏家要完,小玲,你跟我走罢。”
“走?”小玲一怔,抬头道:“去哪儿?”
阳宝道:“我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跟我走,到哪儿都能衣食无忧,何必在这儿每日担惊受怕,又受气!”
小玲大吃一惊,突然泣道:“我……我不走,我要等小娘子回来。”
阳宝见她眼泪说来就来,登时慌了神,怒气一点一滴离身而去,安慰她道:“我气昏了,说胡话呢,你别哭呀,我们不走了就是。”
不待小玲答话,忽听得院门砰砰作响,两人离门甚近,当即上前开门。
但见门外立着一名矮胖汉子与一名女子,正是殷高侯,可当看向那女子时,两人不禁一怔,只见这女子容貌秀丽,颊边带笑,与苏杨儿看来十分相似,赫然是林曲嫣。
阳宝乍见之下,以为她就是苏杨儿,又惊又喜道:“小娘子!”
说着,就要迎出门外,小玲却拉住了他,说道:“她不是小娘子!“
林曲嫣微微一笑,道:“我的确不是她。“
阳宝一怔,仔细瞧她,这才发现她虽与苏杨儿模样酷似,但脸上媚态极重,与苏杨儿清冷之态大有不同,再加上她颧骨略高,眉心一点泪痣尤为显眼,不能说是瑕疵,只能说远不如苏杨儿耐看。不过这些区别,极难一眼认出,唯有与苏杨儿相伴长大的小玲,才能一下辨别。
殷高侯道:“别瞧了,这不是苏家丫头,那丫头已被我家世子爷带走了。”
小玲惊道:“殷壮士,你找到我家娘子了?”
殷高侯道:“我和你们两个小娃娃说不着,家中有大人在吗?”
阳宝道:“老祖宗在客厅中,他……”
话未说完,殷高侯转头对林曲嫣道:“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说罢,一把推开了阳宝,径直朝客厅走去。
他脚步极快,转眼推门而入,两人匆匆跟了进去。
苏翁正在椅上闭目养神,听闻有人闯进,缓缓睁开眼,见到是殷高侯,颇觉欣喜道:“殷壮士。”
殷高侯开门见山道:“废话少说,我来只说三件事,第一件事苏家丫头与我家世子爷皆安然无恙,但那傻小子不肯和我们走,第二件事老王已将苏家丫头许配给了世子爷,眼下他们正回汤阴去,也就是说这里姓陆了,府上一切吃穿支出照旧,家中奴子去留随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忽然骂道:“这件事老子是不赞成的,可老子只是传话,你们若有办法,把这桩婚事拆了再好不过。”
骂完,才说道:“第三件事,老王去太湖水寨中找死去了,这会儿多半已经被大卸八块,沉湖喂鱼了,所以尸身也不必找了。”
说罢,转身而去,留一老两少三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