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
“是!”孟七和张家凤连忙允诺,转身就要离去。
李四维连忙补了句,“过去了烧起火好好烤一烤……烧得燃的都能烧,用不着心痛!”
两人一怔,“是!”
预备营匆匆而去,寨子里一下子松快了许多,响起了众军官的催促声,“都进屋里挤一挤,把火烧起来!”
廖黑牛笑呵呵迎了上来,“大炮,你咋来了?”
李四维瞪了他一眼,“龟儿的,你是干啥吃的?老子再不回来,明天就得多出一堆病号!”
廖黑牛一滞,讪讪而笑,“这……这个事……你看刚刚这么多兄弟挤在这里,总不能让一些人在屋子里烤火,另一些人却在外面挨冻吧?都是兄弟啊……有苦大家一起扛着!”
“死板!”李四维忿忿地骂了一句,大步流星地往后院走去,“战损统计好了吗?”
“好了!”廖黑牛神色一肃,连忙跟了上来,“一共阵亡十三人,重伤三十五人,轻伤八十九人……都安排在后院,宁医生她们还没忙完,重伤员的具体情况还不明了!”
“哦!”李四维轻轻地点了点头,脚步沉重起来,蹒跚着进了后院。
后院的房间里、走廊里都升起了篝火,有些火光熊熊,有些还在冒着青烟,伤员们的痛苦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医护排的女兵来去匆匆。
看清女兵们的装束,李四维一愣,“她们的衣服……”
廖黑牛讪讪一笑,“没办法,军装都打湿了,只能这寨子里找了些杆子的衣服让她们换了……只是看着有些……”
“挺好,”李四维笑了,“她们可不能病了,后面还有一场硬仗呢!”
廖黑牛精神一振,“啥时候打?这一回,可不能少了二营……”
“咋了?”李四维扭头瞪了他一眼,“让你们殿后委屈你了?”
廖黑牛摇了摇头,神色肃然,“大炮,这一战就数二营伤亡最大……老子要报仇!”
望东岭一战,二营做饵,所受的攻击最强,伤亡也最大。
“行!”李四维点了点头,“等后续部队抵达之后,你们就向西推进。”
后续还有六个连的兵力,等各寨的钱粮器械聚集到天兜寨之后,至少能抽调四个连过来。
廖黑牛一怔,“还要等他们?”
李四维点了点头,“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多等等对我们有好处!”
廖黑牛犹豫了一下,面有忧色,“再等……那杆子万一跑了……”
“跑?”李四维一愣,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舍不得跑,那都是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
夜幕初临,三当家带着队伍回到了飞鹰堡,带回了四具尸体,还有二当家所部在望东岭全军覆灭的噩耗。
大堂里,灯火通明,众头领和各分寨寨主齐聚一堂,只是,很多交椅都已经空了……自开战至今,飞鹰堡已经折了五位头领和三位分寨寨主。
大堂有些空旷,气氛很沉闷,只有三当家沉痛的声音在大堂里回荡,“……官军在望东岭一战而胜,然后拔了兄弟们的武器衣服,伪装成‘溃兵’骗过了东三寨……所以,他们才能在短时间内连下三寨……”
“嘭”,武大寿一拳砸在虎皮大椅的扶手上,面色铁青,咬牙切齿,“该死的官军……这个仇迟早要报!”
“大哥,”三当家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劝阻,“此时,官军势大……不宜和他们硬拼……”
“老三!”武大寿忿忿地一摆手,“我意已决,固守飞鹰堡,与官军决一死战!老七负责东门,其余三门由相应各分寨把守,其余人等我亲自调遣……以为机动力量!”
“是!”众头领和寨主连忙起身还,轰然允诺。
三当家不得不连忙低头,“是!”
武大寿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神色稍霁,“大伟,传令伙房加菜……每人每顿半斤米一斤肉,腌肉不够,猪牛骡马尽管宰!”
“是!”阿伟连忙领命而去。
众人虽然意动,却都面有忧色……肉固然好吃,可命才是最宝贵的啊!
武大寿环顾众人,神色一肃,“官军连番激战,必然已是疲惫之师……只要兄弟们用命,凭我飞鹰堡之险要,挡住他们不成问题!”
“对!”七当家连忙附和,“俺下午去东卫寨冲了一阵,官军闭门不出,定然已是疲惫不堪了!”
众寨主都是精神一振,“堡主说得对,凭我飞鹰堡之险要,官军必然铩羽而归!”
“好!”人心可用,武大寿心中大定,精神振奋,“只要挺过此次难关,飞鹰堡之富贵当与众兄弟共享之!”
顿时,众人都是精神抖擞……此一战,已经阵亡了五位头领,只要自己能卖力表现,战后必然能补上去!
寨主与头领虽然看似地位差不多,但待遇却差了一大截……头领能对寨主呼来喝去,头领还能取婆娘!
古语有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芸芸众生千千万,又有几人能放得下到手的富贵?
至少,武大寿放不下!一众杆子也放不下!
他们刀口舔血不就是为了富贵吗?
计议已定,飞鹰堡上下一心,严阵以待,只等官军来攻!
雨轻轻地下着,夜色朦胧,东三寨透出黄昏的亮光,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温馨。
东离寨中,篝火烤暖了这个飘着细雨的隆冬之夜,夜风中鼾声阵阵。
后院的走廊中,李四维和宁柔相偎着坐在篝火边,李四维轻轻地揽着宁柔弱的身子,满脸心疼,“要不,回去睡了吧?”
宁柔轻轻地靠在李四维怀里,搂着他的腰,面容疲惫,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声音轻柔,“我就想这样陪着你……”
“嗯,”李四维轻轻地点头,满脸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脊背,“那就这样呆着吧!来,爬到我腿上吧?这样会舒服一些……”
廊前有雨,廊里温暖如春,怀中还有心爱的你……这就是幸福吧!
“四维,”宁柔依旧靠在他怀里,胳膊搂得更紧了,声音越发的轻柔了,“我……我有些怕了……”
李四维心中一颤,勉强一笑,“傻丫头……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宁柔的声音颤抖起来,“我越来越怕了……”
“我明白,我明白……”
李四维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我会小心些……还没娶你呢,我咋敢出事?”
他明白,爱得越深就越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