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话音刚落,方德山已经带着三班冲了过来,甘飞和杜猴子也已率部赶到,厉喝声此起彼伏,“缴枪不杀!缴枪不杀……”
蔡大头一伙哪里还敢反抗?纷纷举起了双手,被缴了枪,押到了大道上。
“龟儿的,”胜局已定,众兄弟满脸兴奋,“赢得……也太轻松了!”
“马都牵走,”方德山也是满脸喜色,“俘虏……都打折一条腿!”
没费一枪一弹!
这一仗,的确赢得轻松!
“啊……”
“呃……”
“哎哟……”
紧接着,惨嚎声此起彼伏!
特勤连的兄弟说要打折你一条腿,自然不会打折两条,更不会只打折半条!
大道上,蔡大头一伙痛叫着滚成一团,特勤连的兄弟牵着马儿扬长而去。
临走时,方德山扫了他们一眼,声音冰冷,“这次就算了,要是再敢给小鬼子当狗,下次遇到老子可就莫这么轻生了!”
“是……哎哟……是……”
一众伪军哪敢反驳,只得强忍着痛,连连答应。
说罢,方德山匆匆而去。
“狗……日的!”望着方德山消失的方向,蔡大头咬牙切齿,低声咒骂着,“这个仇……”
“队……队长,”薛虎也痛得牙关打颤,慌忙劝阻,“莫再……招惹他们了!”
蔡大头一滞。
“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自然也懂!
“队长,”谭大牙也痛得眉头紧皱,却多了一分冷静,“他们又往屈家镇方向去了……怕是有场大仗啊!”
“好,”蔡大头精神一振,声音中多了一分快意,“打,拼命打,狗日的,和县城来的太君打个你死我活才好呢!”
“啪……啪……啪……”
好似蔡大头的咒骂起了作用一般,枪声随之便响了起来。
“嘿嘿……”蔡大头顿时满脸兴奋,咬着牙翻身坐了起来,“打起来了!”
谭大牙却犹豫着说了句,“枪声在西南方向……”
蔡大头笑容一僵。
枪声在西南方向,那多半是和刘驼子打起来了!
“也好!”薛虎嘿嘿一笑,“刘驼子怕是讨不了好……”
闻言,蔡大头面色稍霁。
人,本就是如此其妙。
就算倒了再大的霉,只要看到别人比自己更倒霉,心里都会突然觉得好受些。
更何况,那个更倒霉的家伙是刘驼子!
蔡大头本就和他不对付!
“啪……啪……啪……”
枪声还在继续响着。
蔡大头突然觉得多了几分力气,挣扎着爬了起来,嚷嚷着,“起来,都给老子快起来……”
一众伪军相互搀扶着爬了起来,“队长,俺们……去哪里?”
“呃……”蔡大头一滞,犹豫起来。
“再等等吧!”谭大牙小声地分析着,“西北方向还莫得枪声,县城的太君应该还没赶过来……”
“对,”蔡大头连忙点头,“再等等!”
等。
等枪声。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西南方向的枪声早已停了,西北方向的枪声却依旧没有响起来。
“队长,”薛虎突然忐忑地问了一句,“县城的太君……该不会不来了吧?”
“不可能!”蔡大头摇了摇头,满脸笃定,“太君哪能吃这闷亏?”
大藏少佐自然不甘心吃这闷亏。
可是,屈家镇距离县城有将近二十里地,而特勤连的袭击又太突然,大石中尉根本没来得及打电话求援便被黑娃干掉了。
等附近据点把消息汇报给大藏少佐之时,大石中尉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一番权衡之下,大藏少佐并未下令增援,只让附近各据点严加戒备。
直到天色微明,羽切中队才浩浩荡荡地开出了县城,小心翼翼地往屈家镇而来。
此时,日寇驻屈家镇的指挥部早已被烧成了一地残砖瓦砾。
自卫队也只剩下了四五十号瘸子。
特勤连则早已躲回了朱家寨,战马被藏进了村东的望仙岭里。
走下望仙岭,黄化有些担心,“这地方还是太小了,暂时藏一藏还行,久了肯定藏不住!”
“是啊!”孙大力也皱着眉头,“莫得大船,马根本运不过去啊!”
挺进队有船,不过是一艘小船,平日里藏在朱家寨,遇到急事可以渡河报信,但要运马……根本不可能。
黄化顿住了脚步,扭头望着孙大力,“只能派个兄弟回去报信了……让甘飞去吧?”
“行!”孙大力点了点头,“再问葛队长要个水性好的兄弟……”
东岸,黄化和孙大力正想着给李四维报信。
西岸,李四维也在团部召集了各营连长,正说着渡河的事。
“如今,对岸的小鬼子初至,虚实不明,”主位上,李四维神色肃然,声音低沉而缓慢,“上面暂时没有发动大规模渡河战斗的打算,但是,司令部命令各部必须抽调小股部队,定期渡河袭扰……一来,探明小鬼子的虚实;二来,对参战部队也是一种锻炼。”
说着,李四维环顾众将,“我们团每次会派一个营过河……过河之后,分散隐蔽,伺机摸清小鬼子的虚实,如果找到了机会,就干他一买卖。”
“是!”众将轰然允诺。
李四维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过众将,话锋一转,“记住,这只是袭扰战,莫得必要把自己搞得头破血流……吃亏的买卖绝对不能干!”
“是,”众将答应一声,纷纷露出了笑容,“就是偷偷摸摸地整嘛!”
“对!”李四维呵呵一笑,目光落到了卢全友身上,“全友,准备一下,一营今晚就过河!”
“是!”卢全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神采奕奕。
“好!”李四维冲卢全友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七天之后,二营会去把你们换回来……如果遇到了战机,要立刻派人回来报信。”
“是!”卢全友连忙点头。
“还有,”李四维继叮嘱着,“过了河,很多事都要靠挺进队的兄弟和当地的老乡,一定要把关系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