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中国,自先秦起就有很多技术大师,他们有各种精湛优良的技术,由于没有进行归纳总结,并演绎深化成一种对客观事物的体系理论。最终造成了,在几乎每个领域都有极其优秀的突破发现,但更为复杂的发明创造几乎不存在。科技并没有演化成科学,数学思想上又围绕着实用展开,无法进一步推导出更深刻的数学思维。思想上尊古崇古,对祖先崇拜,否定今人,否定自身。在实践技艺上追求的是技术上的实用,却并不去追求更深刻的原理。
换句话说,就是‘好辩而无思,好技而无学。’这样的氛围,哪里能总结出原理来?别的不说,就拿炼钢术来说,要不是你夫君我给官家点出了炼钢的弊病所在,他们还不是一样在用石炭炼钢?要知道,我们大宋的石炭里含有大量的硫元素,所以金属的延展性、韧性降低,根本不适合做兵刃,甚至拿来做锄头,也是磕碰到石头就卷口了。这样的铁,等同废铁。
要不是我大宋有一手包钢技术,怕早就在战场上吃败仗了。试想一下,两军交战,我大宋的士卒拿着一柄劣质的兵刃和别国士卒精锐的兵刃对砍,是哪个得胜了?”
听得张正书的解惑,曾瑾菡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的门门道道这么多,她之前对此一无所知。
“果真如此?”
面对不相信的曾瑾菡,张正书把她带到了李家村。
此时的李家村,早已换了一个模样。
已经撤去大棚的棉花,开始茁壮生长。
河边的作坊,则开足马力在生产。
最关键的是,张正书让他们抽时间来建筑水泥堤坝,也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就算是洪水冲来,也不怕一时间能决口了。
张正书也是感慨,别人度蜜月是去旅游的,他呢?则带着新婚妻子到作坊里看人打铁,这找谁说理去?
不得不说,李家村的作坊已经到了一定规模,工匠们甚至已经吃透了土法高炉炼钢的技术,已经着手改良了。用水泥、高岭土、耐火砖砌成的高炉,比原先的高炉效率高了不少。看着刚刚出炉的,红彤彤的铁水,曾瑾菡觉得这里蕴藏着一个怪兽,紧张得吞了吞唾沫。
“郎君,这……这都是你弄出来的吗?”
曾瑾菡不敢相信地问道,她已经看得眼花缭乱了。之前她不是没来过李家村,可之前看到的李家村,和现在繁华昌盛的李家村,却是完全两个模样了。而且瞧这等态势,若是再有几个月,或许还要变一番模样。
“不错,那里是我培养工匠的技校,那是香水作坊,那是果酒作坊,那是水泥作坊,还有玻璃作坊。这里是冶炼作坊,还有纺织作坊在另一端……”张正书好像如数家珍一样,介绍起了所有作坊,曾瑾菡则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都激动。
“郎君,这些物事,都是依你所言,用科学引导而成的?”曾瑾菡越看越是惊喜,她发现了这里生产的东西,大多能对应得上张正书说的“科学原理”。曾瑾菡就好像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差点在里面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