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甚么世道……”
几个家仆的话,其实也是大家的心思。
人心里面都有杆秤,谁好谁坏,相处了这么久,心中都有数了。可有时候,世事就是这样,半点不由人。
他们不知道的是,从书房出来的郑月娥,居然把他们的话都听在了耳中!
脸色煞白的郑月娥,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房间。郑时弼见了郑月娥魂不守舍的模样,也知道出事了:“怎么了,闺女?”
“爹爹,我……我们走罢……还是去杭州罢……”郑月娥眼睛通红地说道。
郑时弼一叹:“你是听闻那些人在乱嚼舌头了,对吧?我说啊,闺女,早就劝你了,不要陷得太深。那小官人是人好,本事也大,天底下能有多少女的不喜欢?要是爹爹还有以前那家财,还能腆着脸给你求一段姻缘。可如今……话就说到这了,真个走啊?”
郑月娥突然为难了起来。
郑时弼老了,腿脚又不方便,千里迢迢到杭州去,也不知道那亲戚还认不认人。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以前,郑家还有家财,那还两说。可穷亲戚去投靠,大抵上都不会有好脸色看的。
一时间,郑月娥踌躇了起来。
“闺女啊,小官人此刻似乎很相信你,你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些不厚道?”郑时弼迟疑了一下,才说出口:“你还说帮他扛起‘京华报社’哩,你舍得就这般走了?”
郑月娥幽幽一叹:“可……被人诽议,终归是对小官人名声有害啊……”
“他都觉得无所谓,你又在意甚么!”
郑时弼劝道,“爹爹听说了,他在超市,在纺织作坊里,都雇了不少女工在帮他做事。你就当做了女工罢!这个世道,女子人家出来做工,铁定是要遭受诽议的。若是你这么走了,爹爹怕你以后悔着哩!”
被郑时弼一劝,郑月娥也回心转意了。
其实,以郑月娥外柔内刚的性子,岂是会轻易被劝的?只不过她舍不得京华报社,舍不得离开张正书罢了。在报社里,起码还能时不时看看张正书,要是到了杭州,怕是今生都无缘再见了。
咬了咬牙,郑月娥说道:“爹爹,你说得对,女儿不能这么认输了……”
“错了,你不是要和别人斗,你是要为小官人扛起报社。”郑时弼叹道,“哪些人不服管的,爹爹我也看着的。待得有机会,爹爹同小官人说一声……”
“不要,女儿要自己解决!”郑月娥坚定地说道。
郑时弼见她坚持,也没说什么了。他知道,在宋朝,女子人家出来做事,肯定是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这是时代使然,一时半会都转变不了风气。
然而,郑时弼和郑月娥都想不到的是,张正书还有别的眼线,掌控着张家一切产业,甚至还有大宋的一切变动,连西夏、辽国、女真那边的情况,都有了耳目。
在书房里,张正书支开了曾瑾菡,接见了“黑客”的头头周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