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小官人善举所形成的啊!他们自发地记着小官人的好哩!”小刘工匠笑嘻嘻地说道,“要不是小官人提醒,怕是他们早就被洪水冲走了。这里三万多人,怕是最后连一千人都不会剩下……”
张正书沉默了,他知道确实有这种可能。
事实上,在历朝历代,只要是黄河决口,就必然会带来大量伤亡。也许记载在史书上的,只是冰冷的几行字。可这几行字里,渗透的都是鲜血!
但是,张正书却担心起自己来:“可他们这么搞,我很被动啊……”能不被动,这么刷声望的,有几个好下场?别的不说,皇帝可是很记仇的人啊!哪一个皇帝,能容得下这样的人物?试想,天底下的人都记着张正书的好了,谁还记得皇帝来着?
张正书不傻,他自然知道这是犯了忌讳。
“不行,看来银行一事要尽早提上日程了。嗯,距离黄河稳定,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嗯,差不多了,八月左右银行开张,第一波就要那内黄口来祭旗!额,不对,第一波客户就要拿下内黄口!”
张正书暗暗下定了决心,开始自污声名了。没办法啊,不这么干,早晚有一天惹大祸的。
“郎君,他们……好像活得很苦啊?”
曾瑾菡赶紧把马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其实也没啥,就是一些糖罢了。这是广南两路的熬糖作坊送上来的糖,已经在“家乐福”超市出售了,比寻常的白糖都要便宜,可更加雪白。这样的糖,自然是大受欢迎的。
最开心的是一众小孩子,每人领了一点,吃得眉飞色舞。
糖发完了,曾瑾菡又看了看这竹棚,除了生活必备品之外,这里就没有其他东西了。生活的艰苦,是曾瑾菡这个富贾千金没有预料到的。事实上,曾瑾菡也在汴梁城的街头上见过乞丐,也曾施舍过钱财,可她毕竟没有亲眼见到乞丐的生活。哪怕是那时候的郑时弼,也不算得真正的乞丐。毕竟乞丐,是有组织的。在组织里的乞丐,甚至要比散漫的乞丐活得更苦些。他们讨来的钱,还要上交。当然了,有组织的好处是,起码有个照应。万一病了,乞丐头子也会给钱他们去治病的。
富人的活法,和穷人的活法,相差太大,曾瑾菡一路走来,心灵受到的冲击,一点都弱于张正书。
“是啊,他们活得很苦。但,他们也很上进,不是吗?”张正书笑道,“你看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没有失去对生活的希望。这才是最宝贵的,不管生活多困难,只要还有对明天的期盼,他们就有动力。那么,我也会帮助他们。慢慢地,生活自然会好起来的。”
“郎君,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你要兴办作坊……”
之前,曾瑾菡一直把兴办作坊看成是张正书的兴趣。现在看来,张正书并不只是兴趣。他,好像在做一件前无古人的事。至于后来者,比比皆是!是的,曾瑾菡就是这么认为的。只要科学的种子发芽了,按着规律发展下去,科学一定会发扬光大!
反倒是张正书好像没听到这句话一样,笑着说道:“我在想,内黄口离这里也不算远,要不在这里也建一个城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