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我一想五姑娘屋里那只鹦鹉,心里就犯堵,真心不想见她。原本以为王爷赐了婚,我这差事就算完结了,可以回王府了,不想还得呆下去,真真是倒霉透顶了。”
“你别担心,再过一阵子,便可以回王府了。”
云英听他说的笃定,诧异地看他一眼,问为?”
罗有德便把今日太后召阮碧到晋王府觐见的事情说了出来,未了,得意扬扬地说这回,她就是煮熟的鸭子再也飞不了。”
云英却深知阮碧性情执拗,脸色凝重地摇摇头说五姑娘这么犟,肯认呢?怪不得王爷让我多看着她。”
罗有德摸摸下巴的胡渣,很不以为然地说再犟还不是个,还不得嫁人?就她的才情品性原本就不配做王爷正妃,能做王府侧妃也是她八辈子修来的。”
云英心里着急,无意聊天,推他一把说你快吧,我得去看看五姑娘。”说罢,匆匆走出香木小筑,往蓼园方向走,走到半路,只见秀平和秋兰站在假山边嘀嘀咕咕,看到她,两人迅速地分开。
秀平迎着她走,问云英,你是不是要去找五姑娘?”
云英点点头。
“别去了,五姑娘这会儿在祠堂里。”
云英微微一怔。
秀平神秘地笑了笑,说你不吧?无不少字听说晌午的时候,惠文长公主府里派了一位老嬷嬷,也不跟老说了,反正老把一套茶具都摔坏了。方才五姑娘回到府里,老脸色铁青地带着她进了祠堂。”顿了顿,幸灾乐祸地说,“瞅着不象是好事……”
她还絮絮叨叨地说着,云英却听不进去了,怔怔地看着祠堂方向。
祠堂里,阮碧跪在蒲团上,垂眉敛眸,面色平静。
老一只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她说……你给我仔细说说,究竟认识晋王的?”
“几个月前,有一玉虚观的路上遇到暴雨,在路边的城隍庙躲雨,恰好他也在……”
“他带着这么多人,前呼后拥的,你难道看不到?就不躲远点?真是气死我了,白长个聪明模样,真正遇到大事就犯糊涂,如今你叫我着?”老怒不可遏,跺跺脚,戳着她额头又说,“你当时就不撞死在晋王府门口呢?”
从心底打个寒颤,阮碧叹口气说祖母,我愿意出家,从此侍奉三清。”
老愣了愣,仔细看她。许是因为年岁渐长,她的容貌又长开一些,看着比前些日子好看了。想到与定国公府这么好的一桩亲事眼看着也要泡汤,心如刀割,狠声说你真是天真!试问天下哪一家道观敢得罪晋王与太后收留你?”
阮碧哑口无言。
“真是作孽,真是作孽呀。我们京西阮府,一百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闺女是做妾的。如今这个先例要坏在我身上,你叫我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你让我如何跟列祖列宗交待?”说到最后,老老泪纵横,抽抽噎噎地说,“你母……你兰姑姑大后日到京城,你叫我跟她交待呀?” 想到阮兰命运坎坷半生寥落,没想到她女儿的命运也是如此坎坷,长叹一口气,又骂了一声造孽呀。”跺跺脚,转身离开祠堂,背部佝偻,脚步虚晃。
直到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阮碧才抬起头。天色已晚,祠堂里隐隐绰绰,香案上牌位林立,阴森森的,仿佛每一个牌位后面都藏着一只眼睛。她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拿起阮文孝公的牌位看着,当年他究竟是何种心情离开人世的?他保全原主的生命又是为了?
这些都已经不得而知了。
“五姑娘……”祠堂外响起怯怯的呼喊声,是秀芝的。
阮碧走出去,只见她在大门外探头探脑,祠堂是祭祀重地,平日里下人是不许进来的。看到阮碧,她欣喜地笑了起来,笑容在黯淡的天光下特别的温暖。阮碧心里一暖,快步走。
秀芝把手里拿的披风替她穿上,小声地说一到晚上就起风,可真冷。”
“就是,饭菜端来没?我饿了。”
“早拿来了,今晚有姑娘爱吃的羊肉睑。天气冷了,姑娘平时手脚比较凉,吃羊肉正好温补身子……”秀芝絮絮叨叨地说着,扶着她沿着抄手游廊走着。“还有马蹄爽,在水里温着,这会儿吃,不热不凉,正好……”
若是平时,阮碧早走神了,今日听她这么唠叨着,居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淡淡的欢喜在心里弥漫着。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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