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才刚上岸呢,怎么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淦。
正泛着嘀咕呢,却听外头传来了嘈杂声,推开窗户一看,就见远处“呜啦呜啦”的警笛声伴随着十几辆汽车,直奔南边去了。
只一会儿,王角就挺到楼下传来声音。
“高达银行被抢?!”
“高达银行也被抢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天没亮就被抢了?!”
楼下的宾馆保安队,成员们在交接班的时候,都是一惊一乍的。
能不一惊一乍么?
实在是昨天白云山银行才被抢,今天就轮到了高达银行?
王角一辆懵逼:“卧槽?什么情况啊,谁抢的高达银行?”
难不成驾驶着红色有角三倍速来抢的?
什么鸟银行,叫高达?
忽地又反应过来,以前东天竺,貌似是叫高达国?!
估摸着,名字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只是,名字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又有银行被抢了?!
广州,这个皇唐天朝的南都,治安这么差的吗?!
溜了溜了溜了……
“赶紧收拾东西,走!”
王角催促了一下金飞山和彭彦苒,转身道,“此地不宜久留,早早上路最好,我怕再不走,就不好走了。”
银行被抢不算什么,连续银行被抢,这就是连环作案,这就是大案的苗头。
到时候封路戒严就不是个事儿,那还跑个屁?
趁早开溜,免得到时候留在广州吃早茶。
帮着两个小妾找衣服,找着找着,王角纳闷了:“你们俩还看书呢?”
“消遣噻~~”
金飞山媚眼一抛,冲王角递了个飞吻。
“嘁,这种‘琼瑶小说’都是垃圾。”
“啥子穷摇哦,妾身不懂这些,就紧到起看个耍子嘛~~”
不以为意的金飞山,完全不在意王角翻阅她昨晚上的战果。
“以后少看这种恋爱脑的文字,有害身心健康。”
“官人~~不是妾身不想,是妾身做不到噻~~”
“放屁,这有什么做不到的?”
“官人诶~~就算妾身不看这啥子书……”说着,金飞山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微微侧首,故作娇羞地说道,“妾身还是爱官人爱惨喽噻~~”
“卧槽……”
会说话!
王角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我叼尼玛的把老子邪火都勾上来了,不行,趁早来一发再走!”
说罢,转身探头探脑左右看了看,嘭的一下把门关上,然后三下五除二,把金飞山剥了个干净:“臭婆娘!老子现在怎么看你越来越顺眼了呢?”
“痒、痒啊官人~~”
嗤嗤偷笑的金飞山,裹着被子打滚,倒是勾得王角难以得手。
可越是如此,越是邪火上头,擒住了贼婆娘的双臂,总算是定住了,这才算是有了机会。
一旁彭彦苒目瞪口呆:“我去夫人那里……”
“去个屁,一起!”
脚一勾,将帷幔放下,床榻之上三人滚作一团,什么狗屁事业前程,值个鸟用。
还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而此时,在“南忠社”的大本营,也就是曾经的广州刺史府遗址,开了一个通宵的会,诸多男女老少都是神情复杂。
有人狰狞,有人不甘,有人恼怒,有人淡然……
不一而足。
此时,安静得可怕,不是因为不吵了,而是吵得精疲力尽,终于要歇一歇。
坐在位子上发呆的刘岩,心中暗骂:这帮老东西哪来的精力,这么熬夜还不猝死,阎王是不是没吃饭?!
“大知谦,你知道我的,如果不是事关重大,一般不会出面。几十年交情,有些事情,我一定撑你,因为你大知谦,你刘知谦能力强,带大家一起发财,和气生财嘛。但是,这一次……”
嘭!
有个老头儿话还没有说完,会议大厅的门就被撞开,就见一人急急忙忙地进来,然后到了主席座,跟主座的老者咬耳说着什么。
这让之前开口发言的老头儿很是不满,皱着眉头正待说话,却听主座上的老者一脸肃然:“诸位,就在刚才,高达银行被抢了。”
“嗯?!”
“什么?!”
“高达银行也被抢了?!”
“福建佬的钱庄,也有人抢?!”
“搞什么啊?!我在西福州有投资啊!”
“福建佬的快铳手有几十个啊,谁能抢?!”
“谁能抢?现在不是抢了吗?”
“我在跟你说话?”
“我也不是说给你听啊。”
“扑你阿母再说一遍?!”
“说你老母被人抢啊扑街?”
嘭!
一人起身掀桌,直接抡圆了胳膊就开打。
轰!
整个会议厅顿时乱做一团,只是,原本的会议厅,就已经桌椅板凳倒了一片,毫无疑问,之前就是打过一场的。
“都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戴着遮脸墨镜的汉子,突然站起了身,浑身的手雷很有说服力。
畅怀的同时,周围的人都是一动都不动。
没办法,就这么些手雷,要是爆了,那真是一锅端。
“行了啊,差不多得了,别一天天的得寸进尺。都说和气生财了还闹啥闹啊,这不是还得想辙吗?那刘大当家什么时候让咱们失望过?对不对?刘大当家的能耐,这是有目共睹的,都几十年的交情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
此人一脚踩着板凳,一脚踩着会议桌,“都消停点儿啊,听刘大当家说话,这事儿,肯定会给咱们一个交代。多大风浪啊,啥场面没见过?对不对?”
言罢,此人转头看着刘谦:“刘大当家,您说话,都熬了一宿了,这要是再商量不出个对策,那咱们这一屋子的,早晚都得进广州湾。斗谁也斗不过大人物啊。您说是吧?”
抖了抖身上的手雷,这货竟是摸了一根烟叼上,旁边有个刀疤脸光头壮汉,起身掏出了打火机,给他点上,然后这才道:“牛先生的话,小弟觉得很对。大家共烧白云山一炷香,香火情总归是有的,小弟觉得,还是听刘社长定夺……”
“大知谦,既然有人撑你,那就你说喽。”
“嘁,腰里缠着几只牛宝唬谁啊?今天有种你就自爆喽?老子一句话,我在白云山的账,事关重大,矿业局上头只要下来查,反正就是死,要死一起死喽。啐!”
戴着撲头的家伙瞪了一眼浑身挂满手雷的汉子,然后扭头看着刘谦:“不过,有句话我承认,只要今天大知谦你有办法让我过关,一切好说,事成之后,五十万花红奉上,不差一分!”
“哈……啐!”
隔着不远处一个穿着西军制服的,往旁边吐了口浓痰,然后用浑厚的烟嗓,直接开口道:“之前,看不出手法;现在,又有银行,被抢。我觉得,不是,一般人,干的。”
他说话一顿一顿,听得人浑身难受,可是,当此人开口,整个会议厅,是真的安静了不少。
嘈杂声,都伴随着他的说话而有节奏地降低。
“不是已经确定是乱党吗?”
有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如果,只是,白云山,那么,是乱党。”
“现在,又有,那就,不是。”
此人声音浑厚低沉,宛若两只大缸在出声,嗡嗡作响,而那烟嗓摩挲声,只是听了,都让人觉得嗓子发痒。
更不要说这一顿一顿的节奏,着实让人崩溃。
“如果不是乱党……”
“会是谁?!”
“不是乱党?!不是乱党会是谁?!谁还有这么大的胆量?!”
“有如此胆量的人,可并不少……”
当思路改变之后,在场所有人都是脑子在飞快地运转,他们想到了很多可能性。
尤其是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跟“南海四大家族”千丝万缕,而在广州本地,冯、冼两家更是豪门中的豪门。
甚至可以这么说,白云山银行被抢之后,最着急的,就是他们中一些在冯家、冼家颇有地位之人。
这些人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彻底地被暴露出来,一般占一点主家的便宜,都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甚至有一些风言风语,也不算什么,只要没有铁证,那么,家族中的老人,就是可以仗着身份胡混。
但只要铁证如山,一切都完了。
豪门可以连本带利拿回来,而他背后的家族,甚至是子女姻亲,都会被连累。
豪门的确可以被占便宜,但豪门一旦发动血腥报复,也是难以抵挡。
风险和机遇,一向都是并存的。
此时,不少人脸色都是变得极为难看,如果真是“南海四大家族”干的,想要“清理门户”,那么直接来个狠的,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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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自己位子上发呆的刘岩,偷偷地瞄了一眼刚才说话的西军老兵,然后心中暗忖:不对,绝对不可能是冯家、冼家……
类似“西军老兵”这种集体,很容易被地方势力排挤在外,但是,凡事总有例外,有的地方势力,就很喜欢“西军老兵”这种团体。
因为好用,因为能用,因为能用完了就扔。
贞观三百零一年的当下,“西军老兵”只要退役,承袭的传统,除了“冠军侯”的荣耀之外,还有“河北刀客”“江南剑士”的技术……
什么时候“西军老兵”出来做买卖,还要讲究成本的?
刘岩忽然觉得,这个会议大厅中,必定有安排抢了白云山银行幕后主使的人。
想着想着,刘岩突然蹦跶出来一个念头,如果抢了白云山银行的人,为的不是那点钱呢?
正常来说,抢银行的都是缺钱的,但是如果一个不缺钱的人,却要去抢银行,那么,他图什么?
一时间,刘岩模模糊糊地,感觉自己找到了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