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很不对劲,如果不来做一点努力,只怕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王彦章看着巍峨的宫墙,叹了口气,“这几年的马贼……比过去一百年都多。这不是好事啊。‘世忠社’选择南下,固然有沙老总的缘故,但是,马贼越来越多,让‘世忠社’不堪其扰,也是原因之一。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啊,更何况,漠南漠北的马贼,恨刘亿恨得牙痒痒,他大儿子现在为了要躲去朝鲜?三五千的马贼,三五千的大铳,这事儿……嘿。”
“朝廷要是招安他们,也不怕什么啊。”
“你当朝廷什么都没有做吗?现在用兵就是用钱,养一个有编制的警察,开销之大难以想象。再者,不是所有人都跟刘亿、沙赞那样,愿意跟贼人拼到底的。”
“先生,这次急急忙忙过来,是不是还跟河北的事情有关?”
“不错。”
王彦章点了点头,“之前保加尔部的西蒙闹独立,我就察觉到了苗头不对,舆论纷纷扰扰,各种口诛笔伐,但是河中省毫无反应,兵部也没有喊打喊杀的迹象。这就不对劲,而河北省当年搞地方联保,的的确确给朝廷省了一大笔钱,但……除了一个刘亿,还有人愿意为朝廷效力吗?没有!”
有些事情抽丝剥茧之后,回想起来,便是觉得各种恐怖。
种种迹象表明,朝廷的财政压力已经到了一种临界点,很有可能快要崩溃。
或者……已经崩溃。
王彦章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确认一下自己的判断。
至于说“铁枪王”的名声,会不会在京城栽了,引来外界的嘲讽,使得自己声名扫地,其实不重要。
“走吧,来了这里,你就多看少说话。”
“是,先生。”
王彦章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宫墙之外,似乎又传来了抗议声,不时地还有歌声,林林总总,杂七杂八,偶尔也能听到小贩的叫卖声,但多是一些馄饨、娇耳之类,远没有以往的热闹。
风乍起,东宫之中那棵两百九十八岁的银杏树,竟是晃动了一下,树叶,已然是黄了。
满地黄。
……
湖南省,衡州,安仁镇。
“明天,就要开公审大会,没想到来的人会这么多。”
彭颜料很是激动,凑到了王角身旁,“姐夫,我现在指挥三五百人不在话下。”
“真的?”
王角别过头,看着他。
“真的!”
一脸自信的彭颜料,最近训练的新丁多了,也是相当的厉害,时不时就能搞出一点儿新花样。
各种跋山涉水,只要粮食管够,他还是带着人在天元山中各种转悠。
兴致勃勃的彭颜料,就想着自己这样的“大将”,怎么地也得在姐夫这里,混个团长当当。
郭大哥当团长,屈才了。
“那好,这秋收本来就是缺人手,之前‘邓古’‘赵家湾’的地,现在没了主人家,你去帮忙收了,然后把稻谷都屯好。”
“……”
“怎么?这两个地方,加起来也是两三千亩地,给你三五百人,还不一定能够收好哟。”
“姐夫……”
“不是你说的么?你能指挥三五百人,而且不在话下。”
“那我说的是打仗啊,我这是大将之材。”
“小苒!你怎么回来了?!”
王角一脸大喜的样子,起身作势要向外引过去。
“姐~~”
彭颜料瞬间变脸,一副小老弟的模样,屁颠屁颠转过身,点头哈腰地喊着。
“嗯?”
一看,哪有什么彭彦苒,再回头看了看王角,彭颜料顿时垮着脸,“姐夫,你这就不好……”
“你还大将之材……先把粮食收明白了再说吧。”
“……”
无奈之下,彭颜料还是领了“军令”,带着训练的熊孩之还有新丁们,跑去“邓古”、“赵家湾”收粮。
这光景,其实军山那边也来了人,黄世安是打算自己接收这批田的,怕王角归怕,但贪还是贪。
派人过来,也就是先看看。
万一王角不要呢?
那不就是捡着便宜了?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嘿,王角真是忘了几个地方的粮田似的,这让黄世安暗爽不已,心想这一批粮食到手,去长沙一倒腾,那真是不亏。
尤其是黄世安现在已经得到消息,湘江的大粮商,都在疯狂的屯粮,他本以为,就是因为要打仗,所以才屯粮,结果找到了照拂自己的上官之后,才有了准信儿传过来。
黄世安顿时觉得,自己在安仁镇上……未必会退休呢。
军中丘八换岗,年龄岁数是要少一些的,可是县太爷,那就未必。
少不得六七十岁还在县长位子上坐着,临退休,还早呐。
这光景,黄世安便是起了心思,要是自己能做县长,还怕个屁的王角,一个“白身”,他给面子就行,没必要畏惧。
想是这么想的,但黄世安也清楚,支持自己的贵人,也明确地说了,安仁镇脱离军方序列之后,这个县长,主要是参考王角的意见。
别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而湖南省省内的进奏院“上座选人”们,也已经安排好了安仁县进奏院选人的上位人选。
既然是安仁县,那就跟安仁镇……没有了关系。
所以,唯恐自己两头不落的黄世安,索性就是有枣没枣打两杆,粮食现在值钱、重要,那就弄一点。
能当上县长最好,当不上,也没关系。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稳得很。
似乎确定王角不会染指本地那点粮食之后,黄世安这才派出了“心腹”,主要就是“治安维持会”的人,前往“邓古”“赵家湾”等地……帮忙收粮。
只是黄片黄大队长前脚刚到,彭颜料带着人,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