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等散了会,也不知道从哪儿赶过来妇女儿童组织代表们,纷纷跟王角握手告辞,有的代表还自带记者和摄影师,拍了不知道多少张照片之后,这才各自离开。
累得够呛的王角也是心中感慨,有些地方来的代表,可真是未必需要他的援助,就那些相机的档次,明显跟杀龙港时期拍毕业照的不一样。
自己早晚也得整几个过来给宣传部的人用。
给“安陵散人”倒了一杯茶,王角自己则是牛饮鲸吞几大碗,口干舌燥,痛快喝了一气之后,这才舒缓了过来。
想要成为政治强人,没有一个好身体,门儿也没有。
幸亏自己经常锻炼,哪怕熬夜加班,提臀提肛扭腰总归是要的。
深蹲撸铁现在只能说抽空。
早上能慢跑就不错了。
“就是……就是那什么……”
捧着茶杯,“安陵散人”盯着茶水中的茶梗子,心中暗道:我……就是一个废物。
“你是长者,但说无妨。”
“那……那什么……”
和以前儒雅的风范不同,现在的“安陵散人”,哪儿还有什么风范,灰头土脸的不说,胡子更是乱糟糟。
王角现在也是胡须浓密,不过总算是有人打理,看着也不凌乱。
这花见羞的手艺,着实不错。
“那什么……湘南的事情,甘总教,不错。”
“你放心,不管现在和将来如何,义勇军能够建立起来,你是出了大力的。这一点,大家伙都是记在心里。嘴上虽然不说,只是因为有些事情,现在说了也是无用,再好听的话,也要等到胜利的那一天,才有资格说。您说对么?”
王角目光平视,“安陵散人”则是一脸羞愧,沉声道:“说实话,我是有些嫉妒的,到了我这个岁数,本不该有这样的心理,可还是抑制不住。或许,是因为我辱没了祖宗吧。先祖传下的学识,我也只是学,却没有真的学进去。说到底,还是高高在上惯了,哪里真的能去田间地头走一遭,嘴上说着‘兄弟’‘弟兄’,其实……”
“还是那句话。”
打断了“安陵散人”要说的,王角不想从他的嘴里,听到对祖先的吐槽。
辱没不辱没,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一个人,哪有资格去背负整个时代,更不要说去背负一百年两百年的沉沦。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叹了口气,“安陵散人”相当的羞愧,“书读得滚瓜烂熟,不作数的。”
“已经可以啦。”
王角又给他添了一些茶,“你看周围,你再看看‘湖南三张’,你再看看刚才离开的‘妇兴会’。徐先生难道不算你们的祖先吗?”
“……”
有心想说不算,但仔细想了想,还是算的。
“上个月开会的时候,有个小子,是你的孙子?”
“是侄孙。”
“他说大家都是闹革命,怎么张家折腾了这么久,还是在湖南这里打转转。怎么我一来,连江西的老表都来投靠了。我说这是时运,但也有一些个人的努力,更重要的是,你的努力,有没有摸对方向。还有一点,知己的时候,更要知彼,说起来人尽皆知;做起来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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