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座,岭南人这次是打什么鬼主意?”
一军军部的军长办公室内,郭威已经穿上了秋装,现在愁恼的,就是部队接下来是继续练兵,还是抓紧时间做点什么。
只是规模大了起来之后,反倒是觉得处处都需要用人,哪哪儿都要帮衬。
部下们也是着急,冬训想要展开,可是随着赣西的“靖难军”退去,南昌城现在危机重重,上百万人的肚子,是等着填饱的。
以往还能统配分流,但现在,能跑路的,早就跑了,整个江东现在都是乱糟糟的,可就算能跑,还能上百万人都跑光?
没钱没势的,能在乡下找个去处,那就不错了。
“靖难军”的介入,导致很多地方都是堡垒林立,防御工事恨不得修成洛阳宫,见到外来户都默认是盗匪。
不是不讲良心,纯粹是“乐善好施”的成本太高,万一是“兵匪”抄掠,那就不是一个人的善心喂狗,那是一个村甚至几个村。
“打什么主意,我们要去南昌!”
“可是,我们去了南昌……”
“这些不是你们要考虑的。”
郭威说罢,对手底下的几个团长认真道,“你们还想当旅长、师长的,就一切听从指挥。”
“是!”
“是!”
二团团长牛大双、三团团长胡丙离开之后,一团也是一军军部直属团团长舒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钧座,长沙来的几个人,有些不对劲。这几天,借用了几次战马,没有游山玩水,反而去了山区。”
“谁?”
郭威一愣,觉得有些奇怪,长沙来的人,还能吃这个苦头?
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舒甲,想了想说道:“比较出名的,就是那个萧愿。之前在长沙做实质上的‘留守’,风评很好。”
“萧愿……萧惟恭是吧?我知道他,他是常州人,当年我在长安受训,他就是‘飞鸦’的后勤主管,当时他也就是四十岁光景。后来就不在长安了,居然跑去湖南。”
“钧座跟他有旧?”
“没打过几次交道,反倒是李大哥跟他很熟,还有就是‘全忠社’的大龙头。他爹你也听说过,萧顷,以前关中的一把手。”
“可是万年萧子澄?”
“对,就是他。”
“这可是部堂级的大官啊。”
“大不大官,关我们屁事?说说,这货去哪儿溜达了?”
“萧愿去了山区,看了看水库还有梯田。后来又去了攸县南,那边的棉花,他也去看了看。”
“怎么到处跑?”
郭威眉头微皱,“这几天,不是岭南派人过来谈判吗?他胆子不小,也不怕被放冷枪。”
“钧座,我觉得这人有问题,可又说不上来。”
“派个特务班过去盯着。”
“已经派了。”
“有什么动静,随时汇报。”
“是!”
郭威现在也管不了什么萧愿还是萧顷,他现在就是替王角着急,真要是接盘南昌城,这光吃的一项,就是吓死个人。
一百万张嘴,砍一半算五十万,一天没油水就靠米面,平均两斤打底。
就算还能咸菜、腌菜、疙瘩菜一股脑儿搅合搅合硬挺饥荒,八两总归是要的。
一天四十万斤粮食,一个月就是一千两百万斤。
就算正月好一点,可冬月、腊月两个月,那就是两千四百万斤。
这种算术,小学生都会,可又有什么意义呢。
整个湖南咬咬牙,挤一点出来;岭南省,怎么说也要分摊一点;江东省大户,多少也给点。
那么这事儿,还真不是个事儿。
可问题不在给不给,而是谁来主持这个“给”。
中央政府现在正集体玩蛇呢,给?给尼玛的大头鬼。
钱镠刚下达了管制的命令,反手又给破功,就为了南昌城的“苟延残喘”?
这个锅,钱镠不背,要背,那也是集体背。
而此时凌烟阁的阁老们,都是防同僚如防贼,恨不得直接在老家拉个三五百万人马出来壮胆。
否则不行,张濬死得,他们死不得?
炸弹底下人人平等。
义勇军现在有点见识的,都在那里纠结不已,就是担心王委员长“爱心泛滥”,跑去救什么南昌城。
然而义勇军上上下下其实也都知道,王委员长是真的会去救。
“为民请命”如果只是嘴上说说,还挑挑拣拣这个南昌那个长沙,那还请谁的命?
实际上,南昌城这大半年,能跑的都跑了,安仁县这里都接受了不少,更不要九江等等沿江通渠城市。
诸如江西房氏这种,更是一溜烟就闪。
江东省的大城市,苏州杭州常州润州……没有点物业在大城市,那叫什么“江西房氏”?
只是,并非所有姓房的都有这个资格。
顶着房家的头衔,却要下地干活的,怎么可能跟着去润州常州?
而动荡,绝非只是一个南昌城受影响,赣江两岸,于干水沿岸的州县,多多少少都有跑路的。
波及的范围,其实囊括了整个赣西、赣南。
真正算得上太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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