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欢州州城的新宅邸中等的心焦,杜飞的次子则是满心欢喜地在凉亭中写着什么,有些不耐烦的杜飞见状之后,过去一看,然后抬手一巴掌:“你个衰仔,你要害死你老豆啊!!”
“……”
捂着后脑勺的儿子一脸懵逼,寻思着老爹这是发癫?!
看着桌上写的东西,杜飞整个人都有些麻,都是一些“纪天霞理论”,反动的不行,让人毛骨悚然。
其实如果儿子岁数大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可这个次子,才十四岁,不好好钓靓妹各种胡混,偏偏来学习这种反动言论,这是找抽么?
作为堂堂欢州局副局长的儿子,不说出去调戏良家妇女,至少遛狗斗鸡这种项目要提上来啊。
倘若跟人斗鸡发生了冲突,关键时候更要毫不犹豫地怒吼:家父杜子腾!!!
这才是合格的,这才是正道。
学什么不好学纪天霞啊。
“爸,有没有搞错,这可是纪先生的理论,学校里先生都说好。欢州这里的同学,根本没门路搞到手。我帮忙抄抄写写,现在在学校里不知道多威风。”
“别人没有门路,你就有门路?!”
“爸,你是不是糊涂了?来欢州之前,你是‘交苍航线’的干事长啊。”
“……”
啪的一下很快啊,杜飞又给儿子来了一巴掌。
没别的意思,就是恼羞成怒。
气鼓鼓的杜飞,嘴唇上的两撇胡子都飞了起来。
次子其实不是亲儿子,是过继过来养活的。
这样的儿子,杜飞还有好几个,倒不是说他打算学两百多年前的郧国公张亮,而是同样都是姓杜,杜飞的叔伯兄弟其实日子不怎么样。
可子孙多了,又不好直接杀了卖肉,那就只能送人。
送人也分亲疏远近,杜飞当初好歹也是个干事,衙门里混口饭吃,介绍几个人去码头上当苦力,还是没问题的。
再说了,他一个月怎么说也有十几二十块钱混着,多养活几张嘴,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现在不一样了,杜峰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冲满了恶意。
肥胖的身躯扭动着回到房间,多了几大杯的凉茶,也败不下那火气,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很危险。
说不定哪天就嗝屁了。
正胡思乱想各种焦虑各种担惊受怕呢,却听外面传来了叫门声,他正待出去,就听到次子在那里喊道:“爸!是电报!”
噗!!
一口茶呛了出去,胖胖的身躯抖了好久,杜飞这才赶紧出去,接了电报看。
纸上的内容不多,其实就一句话。
上面说的是:杜老哥,大恩不言谢,雪中送炭之举,感激不尽。
署名:王角。
“……”
可怕!!
就离谱!!
假的!
都是假的!
是幻觉!
都是幻觉!
电报是假的!升官也是假的!儿子也是假的!
嗯……儿子好像的确不真来着?!
不管了!
“爸,什么情况?怎么满头大汗的?”
次子给倒了一杯茶,又帮忙抚背顺气,“天气热就少生气嘛,喝茶,喝茶。”
“你个衰仔!以后学习纪天……纪先生的学问,要低调,要悄悄的,你老豆我呢,就当没看见。”
“……”
一头问号的次子都不知道今天老爸到底抽什么疯,怎么一阵一阵的。
那他刚才两巴掌,岂不是白挨了?!
“记住!要悄悄的。”
“放心吧老爸,一定悄悄的。”
“你发誓。”
“……”
“你发誓你不悄悄的,就舌头生疮得花柳。”
“……”
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好,毕竟还是儿子,于是杜飞叹了口气,心软说道:“这样吧,换个誓言,你不悄悄的,出门被车撞。”
“……”
最终,还是指天发誓。
次子寻思着我本来也没有大庭广众之下搞什么学习会啊,老爸你不提,我还没想过这一茬呢。
原本就是想在新学校里装一下,顺便赚点零花钱,见老爹这副鬼样子,杜二郎反而来了精神,寻思着难不成这玩意儿能做大做强赚大钱?!
必须的啊,老爹都跟王委员长“称兄道弟”了,那王委员长坚定的革命战友纪天霞纪先生……怎么地也算是自己人吧?!
自己认真看看,这很合理啊。
杜二郎的想法且先不提,反正杜二郎他爹,攥着电报就去了局里报个到。
他不上班也没关系的,毕竟在局里,他这个副局长主要作用就是发财。
“财神爷来视察工作了!!”
“都精神点!!”
“杜局!”
“杜局!”
“杜局,有什么事儿?!”
“杜局,先歇歇脚,您来的话,提前说一声啊,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杜飞寻思着我怎么地也算是上个班,至于要提前说一声要来上班吗?
这还是不是我的单位了?
不过这话显然也不合适说,杜飞一脸的和蔼,胖脸依然堆着笑,客客气气地问道:“局长……在吗?”
“局长在开会。”
“那我等他。”
“杜局,局长说过的,只要杜局过来,有什么事情,先行通禀。”
“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湖南那边,来了回电。”
“我去通知局长!”
人刚去,会议室内就传来了铿锵有力的声音。
“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