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柳璨玩了一通聊斋,王角嘴里有几句真话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让王角很高兴,就是柳璨这个糟老头子,终究还是下海再就业啦。
想想也是,这时候再不捞,等到什么时候捞?
到时候别什么都捞不到。
当然了,实际上也是创造出了这种氛围,让柳璨以为有了某种不可言喻的“大势”,其实都是狗屁,柳璨但凡去了广州,看到的岭南省局面,也会以为冯复是“大势”。
人处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中,想要无比的理智且客观,有这能耐,柳璨怎么会是“候补相公”?
直接就是凌烟阁之中拍手鼓掌、主持会议。
糊弄鬼一样糊弄走了柳璨,彭颜料一肚子的好奇,私底下问王角:“姐夫,这柳老头儿,是什么意思?怎么就逆境看郭威?这是啥意思?”
“你琢磨这个干什么?让你办的事情办了吗?”
“办了。”
“再跑一趟腿,前阵子彭三叔跟我们说家里有人失踪,你父亲很有可能遭遇不测,这事儿应该是假的,你爹在湘北诈死,应该是要跟马家分道扬镳。”
“……”
彭颜料虎躯一震,之前虽然悲痛,但要见着人才作数,哪怕是尸首。
结果这时候却告诉他,假的,都是假的,哪有什么遭遇不测,更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人活着挺好的,屁事儿没有。
彭颜料竟是又激动又生气。
“这几天有点忙了。”
王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去安慰彭颜料,背着手就走了。
逆境看郭威?
鬼扯的话。
实际上顺风仗才是郭威的强项。
逆境,只有看王角自己。
他能调动和调和的资源、力量,是“劳人党”最多最强的,甚至必要时候,还能掏出一大笔现金。
顺境,才是郭威发挥才能的好去处。
逆境,就得王角自己咬紧牙关,榨干自己最后一滴油。
倘若是绝境……
那就要看跟着他走的老百姓,有没有种了。
有种,那么绝境就不会变为绝境;绝境,甚至可以打出绝地反击。
这需要一个不需多言的默契,他王某人相信这一片土地上的苍头黔首们,并不想一辈子、两辈子、生生世世、代代相传做牛做马做畜生;而这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捅破天的泥腿子、无产者们,不会因为一点点挫折、一点点蝇头小利就把他给卖了。
两边都有所坚持,那么绝境之中,才会有无限的希望。
毕竟,黎明前的黑暗,是真的黑。
倘若不相信太阳照常升起,那便是永远停留在黑暗中。
“呵。”
王角搓了搓手,对着掌心哈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暖和多了。
跟彭颜料还没到要说那么透彻的地步,他理解不了,理解不能。
“委员长,那位程少爷又派了人过来。”
正要回办公室,却见一个外勤秘书穿着朴素的军装,踩着一双保暖皮靴就跑了过来,皮靴是唐军的基本冬装装备,全球最强的武装力量,在武备上,显然是不可能落后的。
就这么一双皮靴,就足够让唐军大兵扛着长刀玩雪地突袭,基本没有对手,也不需要什么炮火支援。
冬季,谁能大规模活动,谁就是赢家。
好在这种福利便宜了王角,整个湖南大概二十个团的冬装装备,通过各种手段,都到了王角的手中。
只是目前武装起来的,大概十六个团,其中一半又要承担开垦、开荒、建设等等工作,所以日常待命的,就八个团,也就是两个师的部队。
这八个团,还要分布在鄱阳湖南岸和洞庭湖南岸这一线上,所以从旁人的眼光去看,“湘义军”规模,实在是不值一哂。
但有一点没的说,只要出来“军事作业”的“军装”,除了服装拙朴简陋了一些,但绝对没有偷工减料,行头都很扎实。
老百姓眼睛也是没有瞎的,“湘义军”的战士,明显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少了一些,但是衣服里面的填充料,却是扎扎实实的。
外勤秘书们也是战士,别看是文职,骑马、放铳、编码、书写、采访、土工作业……都要略懂,不需要精通,但绝对不会拖后腿。
必要时候,还能做个菜、开个火,这就更好。
实际上一线战士除了委员会中听讲,领会战略意图的另外一个渠道,就是外勤秘书们的讲课。
有文化课,也有新闻讲解课,还有文艺汇演,总之,看似普普通通的外勤秘书们,早就褪去了原先那略带酸意的小知识分子的臭味。
行了个军礼,干净利落,双手将拜帖奉上,然后精神抖擞地站着,等待着王角的指示。
“他妈的,这阴魂不散的玩意儿,哪有赶着趟催人借钱的?”
“委员长,这个程家的少爷,跟另外一个程家少爷,好像在外面闹的厉害,听说巴州那里,两边还打了起来,闹的很大。”
“啥?自家人瞎胡闹?”
“一个是程知节之后,一个好像是冠军侯之后。”
“艹,程知节不就是冠军侯他爹吗?”
“这就不清楚了,应该是分家了吧?”
“打什么?为什么打?”
王角也就是问问,也没想多了解什么,这姓程的玩意儿就是个奇葩,人在长沙,非要借给他五千万。
少了他还嫌弃。
后来浏阳县县长张武,跟这货一起投了五百万,然后打算入股茶南省金矿的开发,在北苍省沙县公开招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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