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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容从前夜皇帝离开、她躺下去开始,就没下地过一步,到这会儿,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了,几乎也没怎么吃东西。
她倒不是特意绝食寻死。只是不想起身,起身了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更没吃东西的*,整个人胸腹间被一股不知名的郁懑完全堵塞,甚至已经堵得溢出了喉咙,只剩下气了。
先前虽也一直被关在这里,但心里总还存了一丝侥幸和希望。现在好了,见了逆首一面,她发现自己过去十八年来已经习惯了的所有认知,几乎在顷刻间,就被摧毁了。
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已经纳了别的女人。
她相信那个逆首的话。凭了直觉,知道他没有骗自己。
对于这一点,她并不是不能接受。
事实上,从决定和他在一起的那天开始,对此,她便已经有了准备。
今日太子,明日帝王,怎么可能要求他终身只对她一人?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从前,他也曾对她表白过心迹。
“阿容,我此刻身边并无任何侍妾。你等着我。等时局一旦缓和了些,我便迎你成为我的妻子。往后,只要我能,我也必定不会负你!”
那个笑起来如三月春风的男子,他曾经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对她柔声这样许下诺言。
还能如何?
她并不怪他。甚至,倘若接下来他真的出于情势,废了她的太子妃之位,继而改立他人,她也不怪,真的不怪。
她唯一觉得难过的,是他对自己的欺瞒。
其实完全不必这样。
她理解他的刻意隐瞒。不过是怕她伤心而已。
只是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前一刻,她还在为他信中字里行间流露出的脉脉温情而感动,下一刻,便得知他其实已经另纳他人时的那种感受。
比起这种善意的欺瞒,她更希望来自于他的坦诚相待。
家国俱已破。如今还有什么是她如今接受不了的?
除了一样:那个逆首。
~~
在见到这个男人之前,她根本无法想象,世上竟会存在这样的一种人。
她甚至无法形容他带给自己的震惊和骇异。
兴化皇帝不是个好皇帝,天下已经许久没得过太平了。城郭残破、百姓流离、军士困顿……面对这一切,太子他也是痛心疾首。让天下人得安宁,让祖先盛世光景再度重现,这一直以来就是他的一个梦想。他也并非空想不做,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一直在尽量努力着。只是可惜,到了最后,终究还是无法力挽狂澜。江山易主了。
大周的这个新皇帝,她从前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来历。据说他出身市井帮会,无父无母,。所以一直以来,她想象中的这个逆首,必定粗野无比。现在见到了人。果然粗野至极、丝毫不知廉耻为何物。但除此之外,让她感到不安的,还并不是他的这种让她简直“大开眼界”的粗野蛮横。
……这个男人,他就像一把锋芒犀利的刀。他擅长的,就是精准无误地刺入人心,然后再一寸寸地搅断血脉与筋肉,享受着对手被凌迟时带给他的那种变态快感。
莫说她现在还是李温琪的未婚妻,即便已经不是了,她也绝不会接受他做出的决定。
她也没想过就这样窝囊地死去。
即便死,也要死得像殷懋的女儿。
~~
皇帝进来,撩起云锦帐的时候,看到她仰面躺在满池娇的秋香缎枕上,身上还是那件他那夜里见过的霞影色中衣,露在被衾角外的衣襟稍皱,一头乌黑长发凌乱堆散在枕。
她正睁眼盯着她头上方的那面锦帐顶。一张脸蛋雪白雪白,目光有些木然,眼皮处略泛出桃花般的肿痕。
她应该几天没梳洗了,人也很是憔悴。但看起来,即便这样,丝毫也没有减少她对着自己时的那种不屈不挠。他刚俯身下去,见她眼皮便动了下,眼角风扫了下自己,立刻面露厌色,闭上眼,跟着往里转了个身,留给他一个后背。
阿霁和另几个后来被派过来服侍的宫女在侧,见她这样,窥到皇帝身形凝固、面色如水,也不知是否已经被触怒,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起来,好好去吃饭!”
盯着她露在衣领外的半截腻白后颈,他说了一句。
她仿若未闻。
他又重复了一遍,她还是纹丝不动。
他没再说第三遍了。只直起了身,转头对着寝阁外喝道:“来人!把这里伺候的宫女全部拉下去,杖毙!”见她似是被针刺了一下,猛地扭头回来对着自己怒视,瞥一眼已经因了恐骇跪倒在地的一群淡纱彩衣宫女,淡淡道:“叫她们来,是服侍你的。连吃饭都服侍不周,留着何用?”
执事太监闻声疾步入内,听清皇帝命令后,诺声,转身便要出去唤力士进来。阿霁等人已经面如土色,口中虽不敢言,却是纷纷额头触地哀告不止。两个年纪小些的,眼中已经掉下了泪,朝着嘉容不断投来哀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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