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步,当年宸妃吹枕头风也不曾这般直接过,因此皇帝若有似无打压蒙古嫔妃与王公的做法本就令太后心生不满,这一次自然全数记到某人头上。
很快安亲王被太后单独宣召至慈宁宫问话,岳乐非常清楚太后想知道什么,但这一次他犹豫了。
皇帝不是一年之前的皇帝,皇贵妃似乎也不是眼界狭小的寻常妇人。而皇帝似乎有意暗示他一些事情,时常在单独宣召他议政时命皇贵妃畅所欲言。
岳乐时常好奇,皇贵妃到底是何出身,满蒙贵女即便不似汉人闺女养在深闺,也绝没有像皇贵妃这般阅历的。这人就像在江南官场打过滚,对那边官场油气了如指掌。
皇帝对此的解释是皇贵妃生母自江南来,幼年对南边事务偶有所闻,平素又酷爱杂书游记,这才允她参言。
岳乐只能对这样离奇低级的借口表示全盘接受,但到底对皇上对皇贵妃的深信不疑多留了几分心思。
这样的女人是福是祸难以定论,但她表现出来的有恃无恐就像她凭空出现的传言一样令人好奇。
晚上皇帝拿着密折看,笑道:“安亲王动摇了,对着太后没说实话。”
胤禩凑过去也读了一遍,道:“当年世祖在时,安亲王就是死忠帝党。如今皇上兢兢业业办差,他没理由不帮皇帝反倒向着太后。”
皇帝睨一眼胤禩:“爱卿功不可没。”
胤禩坦然受了。
皇帝又说:“朕都不忍心把他女儿嫁给耿聚忠了,芳华早逝。”
胤禩不理会皇帝自己说废话,只转开话题:“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去蒙古?”
胤禛继续逗弟弟:“怎么,不打算替你外祖岳父说几句好话?说不定枕头风一吹朕就什么都应了你。”
胤禩怒:“生死有命,董鄂妃也不是长命的面相,说不定臣弟比柔嘉还早死几年,哪里顾得了旁人?”
胤禛原本调笑的神情一转,呼啦一声起身站立,负手而立沉声道:“这话不许说第二次!这话朕再也不想听第二次!”
胤禩一愣,抬头细细辨认皇帝面色,继而轻笑:“让皇上想起十三郎了?臣弟真是罪过。”
胤禛嘴角绷紧微微抖动,他想大声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朕心里的苦,但他几乎在同一时间想起了死在保定的老九,顿时哑了。不知为何他不能像先前那样义正言辞说你们那是咎由自取。
时至今日,他也不敢再回想老八当年死讯报道御前的那一刻,甚至庆幸当年心够狠没有最后去看老八法体最后一眼。那笔帐早已腐烂成毒到了没有解开的一天。那件事对皇帝唯一的教训,就是胤禛对老八死硬脾气有了全新的认识,这人看着软和其实才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主,撞了南墙皮破肉烂也绝不回头。
皇帝不想破坏得来不易的局面,既然今日的话题由他而起,他自认真汉子也不惮于说几句软话。于是胤禛缓和了神情拉了胤禩起身四目相对:“那辈子的事咱们说好不提,你怎么又提十三这茬?不过你既然提了朕也同你说清楚,老十三去了朕的确伤心大病一场,但朕先前怒却是你拿自己不当回事。你与朕如今早已命同一体难分难拆,朕死了你活不了,你没了朕难道就会不伤心?”
胤禩不是女人,不吃这一套,闻言扯笑道:“四哥听起来的确伤心,伤心到嘴角都弯起来了。”
胤禛颓败松开人:“你就不会偶尔说几句动听话给朕听,装模作样也成啊。你这样让朕很难办。”
胤禩不为所动:“皇上想听动听话,不若花心思看看是不是也能在这一世寻着十三。在臣弟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当。”
胤禛狐疑起来:“朕再说一次,十三是弟弟是左膀右臂,你不一样。朕上辈子就为你操碎了心,这辈子又为你甘愿背负痴情的名声,心意你还不懂?你这般敏明,总不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一再提及十三,难不成是吃这些陈年飞醋?”
胤禛敢拿皇位誓,他看见老八的五官飘忽了一下。
接着胤禩就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对他说:“四哥别说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正事?”难道现在谈的还不算顶顶重要的正事?
胤禩开始头痛,他真不该随便提起那些糟心事,于是随便捡了个安全的话题:“四哥应了臣弟去蒙古,到时候具体身份事宜总该先给臣弟交交底。”
……朕难得表白,都喂了狗啦?
说到底你就只惦记出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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