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闭上眼睛伏在他的肩膀上,才能得片刻寰转。
段崇握着拳,只用臂弯架住她,不敢有再多的触碰。
背上的人体量实在轻巧,比之笼子里的鸟都重不到哪里去,须臾闻得一股幽香从她青丝间散出,这香气似乎比所谓的女儿香都要厉害,萦绕在他的鼻尖。
走了一段后,段崇的肩膀上渐沉,耳旁的呼吸都安静了许多,他将步伐放得沉稳起来。
这会儿夜色漫下来,段崇专挑了偏僻就近的巷子走,恐教闲人看见,伤及傅成璧的名声。
傅成璧见他有心至此,不似平时看上去那般铁石心肠;那日雨中相送,也多以她为重……
想不到段崇原来是这样好心肠的人,怪不得前世他会到鹿鸣台来。或许换了谁受委屈,他都不会坐视不理罢?
傅成璧言语中有笑意,却很认真,“想不到段大人还会说出这般暖人心的话。”
段崇只当她又犯贫,在揶揄他,僵着脸说:“你是六扇门的人,我身为魁君,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解释得在情在理,十分镇定中正。
“我说真的。”傅成璧在他耳畔轻声说,“谢谢你。”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该好好跟段崇道一声谢。
段崇背后一僵,半晌没有说话。
傅成璧趁着月色瞥见他的耳根有些发红,忽地笑出来,笑声轻快得如同鸟雀婉转,“段大人,你耳朵好红呀!”
段崇咬牙道:“闭嘴。”
傅成璧轻扬了下眉,乖乖闭上了嘴。
再走出一段路,才听段崇讪讪地说道:“……你是老侯爷的女儿,皇上是你的亲舅舅,而长公主府的一干人等不过是外戚之族。有甚么私怨,大可摆在御前解决,怎的能教他们算计了?”
先前傅成璧只道这是她与长公主府的私怨,段崇也不再追究缘由,只教给她如何解决。
虽然话说得不太中听,但傅成璧知道他是好意,便婉声回道:“他们是外戚,但我也不姓李。皇舅舅日理万机,若我一来京城就生事,恐教他烦心。不过他们既真欺负到我头上,以后必不会好过就是。”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心肠却已狠下了七八分。
今日之辱,必将偿还。不过却不能放在明面上解决。她若将事情捅到御前去,长公主府上下沆瀣一气,诬赖她信口雌黄,她绝对讨不到半分好处。
章氏能如此明目张胆,不过是欺她在京中无人依靠。况且她之前没先入宫拜见与她血脉相连的圣人,反倒去了长公主府上,虽意在破案,但难免落人口实。若让章氏抓住把柄倒打一耙,届时她岂非百口莫辩?
不过段崇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她应该尝试着利用好自己的身份。
月上柳梢时,才近了武安侯府。段崇不好直接将傅成璧送到府上,只就近处将她放下。
“不再多送。”段崇看着她,眸子盛着朦胧月色,散发着黯淡的华彩。
傅成璧点头致谢,正要走,忽地想起甚么,又转回来对段崇说:“我记得大人说已经查到陶罐子的流向?”
段崇回答:“是。一处是丞相府,一处是长公主府。”
傅成璧提醒道:“宜应暗中调查,小心打草惊蛇。”
段崇暗叹一声,怎的有人刚刚遇上这样的事还想着案子的,疯魔了不成?
见段崇没有回答,想来是早有安排,倒显得她多嘴了。傅成璧咕哝着解释:“我只是觉得凶手不会善罢甘休,能早日捉拿归案,也算给那些青楼女子一个交代。”
“放心。”段崇郑重其事地说。
傅成璧点点头,拿眼偷偷瞧了瞧段崇,轻声说:“回府了。”
她的声音轻若鸿毛,扫在人的耳朵上,直痒到人的心坎儿当中去。段崇的心莫名跳了一下,这一下短促而有力,让段崇有一瞬的慌乱,但也只是一瞬。
他还是一副不轻不淡的样子,说:“好好休息。”
傅成璧转身进了府邸,这厢已然是急如热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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