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推门进来,说,“侯爵,开会的人到齐了,都等着你呢。”
皮萨罗这才从小凳上起身,出门来到了隔壁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坐满了人,乱轰轰的声音和浓烈的烟气一起从敞开的窗子里涌了出来。这种每周一次的例会一般只有少尉级别以上的军官参加。本来,皮萨罗部队里的尉级军官就有十多个,现在再把阿尔马格罗的尉级军官加上,就有三十来人。所以,整个司令部的办公室就坐得满满当当。
屋子中间有一个大方桌,方桌旁边有几把高一些的椅子,是由高级别的军官坐的。中间那两把椅子,一把自然是皮萨罗坐的。第二把椅子原来是由埃尔南多坐的,可是,现在有了阿尔马格罗,他就只能坐在第三把椅子上。也就是说阿尔马格罗和埃尔南多分别坐在皮萨罗侯爵的两旁,再往旁边就是胡安、索托和贡萨洛上尉。而阿尔马格罗带来的人则都坐在离桌子较远的地方。
过去,这样的每周例会都是由司令官的秘书罗尔伯特主持,皮萨罗侯爵只是把罗尔伯特安排好的事情做一强调,或是对一些事情做出规定和处罚。而这次例会却是没有罗尔伯特在场主持的一次例会,这让皮萨罗多少感到有些头痛与烦乱。按理说过去的一周有许多让人难忘的大事,但是,他并没有对上周的情况进行总结,只用简短而洪亮的声音对在场的军官们说道,“大家看看本周都有哪些比较重要的工作和任务?”
索托上尉先言说,“司令官,听说金库里的金子已经堆满了是不是?”
皮萨罗说,“是呀。”
索托马上就说,“那就该把人家印加大王放了。咱们可是跟人家有协议的。”
皮萨罗一听这话,马上就说,“你怎么胳膊肘儿往外拐,帮着外人说话?”
索托觉得皮萨罗分明是在耍赖,便有些不太客气地冲着皮萨罗说,“要是咱们说话不算数,那以后谁还会相信咱们?”
埃尔南多也在一旁插话说,“人家印加王也催问过我好几次了。我觉得人家印加王对咱们的确不薄,要黄金人家给黄金,要白银人家给白银,出外人家给咱们提供安全通告证,走到哪里人家都要当地的人民热情地接待咱们,人家对咱们这样好,咱们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皮萨罗觉得索托仗着自己的武功高强和在士兵中威信较高向他叫板,而作为自己兄长的埃尔南多也在跟他过意不去,不由地让他恼火起来,但这种恼火又不好作,就板着面孔应付着说,“好,这事我知道了。”
接下,胡安风风火火地说道,“我从一些由库斯科和其他地方过来的人说,那边的人正忙着把黄金从庙宇和大殿里拆下来藏匿起来。”然后,便催促着说,“大家都急着要去库斯科,怕去晚了,金子都让当地人给偷光拆没了,到那时,咱们去到那里恐怕连金子的影子都瞅不见了。”
这种事皮萨罗早有耳闻,但并没有放在心里,更没有把它当成一件大事进行考虑,因为他觉得他在卡哈马卡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所以,他摆了摆手说,“这事还得再等等。”
这时,马丁起身高声说道,“听说鲁米纳维已经带领八万的印加军队和三万食人族士兵从基多那边起程赶往这里。请侯爵早做防备。”
这种话皮萨罗听得多了,知道这不过都是一些传言和谣言,特别是马丁说的这话,他就更加不太相信了,但这却让他想起了中午时分在印加王议事室里被印加王笑话一事,心中的恼怒顿时又生腾起来,当时,他虽然表面做出不以为然的样子,但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一个被我囚禁的囚徒,居然也胆敢来羞辱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因为司库里克尔梅派人来叫他,所以,他没顾得上采取行动为自己挽回面子。现在听马丁一说这事,皮萨罗觉得机会到了。于是,他故意装着大吃一惊的样子,问马丁,“此话当真?”
马丁说,“我也是在印加王上朝时,听一位从基多那边过来的王室贵族跟印加王低声私语时听到的消息。”
索托马上不屑一顾地说,“马丁,这种话除了你,还会有谁说?你不就是因为勾搭人家印加王的妃子,让人家给发现了,感到不满才要这样地报复人家。可是,人家印加大王不是已经把吉娜王妃放出来了,就等于宽恕了你们两人。你干嘛还要陷害人家,唯恐天下不乱是吗?”
埃尔南多也说,“马丁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卑鄙太无耻了?况且人家大王已经把吉娜王妃解除了禁闭。你应该感激人家才是。”
但皮萨罗却用非常郑重的口气对大家说,“这种事我也在下面听说了,特别是在眼前这种非常时期,我们不能放松警惕,更不能放松对印加王和他那些军队统领的警惕。这事必须要调查清楚,甚至有必要派人去外地进行调查。”
听着侯爵的这番话,大家都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