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
“告辞。”
……………………
地窖的门被打开,安秋晚被推入了进来。
地窖里面烛光明亮,老短坐在桌边,正在吃宵夜,嘴巴塞的鼓鼓的,抬眸看来。
兜头的麻袋一揭开,安秋晚眯了下眼睛,而后瞪大。
路千海蓬头垢脸,手里抓着个饭团,正吃的狼狈,有所感的停下手里的动作,愣愣的看过来。
江平代闭着眼睛靠在土墙上,隐约觉察不对,睁开了眼睛。
“路千海,”安秋晚痛心的开口说道,“你怎么变成了……”
“太傅?”路千海难以置信的说道。
他们,他们竟连太傅都给捉来了!
而且看他模样,也狼狈的难堪。
支长乐从怀中抽出一张纸放在桌上,对安秋晚说道:“这是负罪书,你爱签不签。”
安秋晚冷冷的看着他。
“贼老头子,你还瞪我?”支长乐骂道,说着要脱下自己的鞋子,被庞义拉住。
“我一想到你骂阿梨碎尸万段我就来气我告诉你,”支长乐指着他,“要不是庞义拉着我,我拿鞋子拍死你我。”
安秋晚收回目光,垂头看向路千海。
在他来之前正狼吞虎咽的路千海脸上浮起羞愧,随后是悲哀,放下了手里的饭团,很轻的说道:“太傅。”
“你一直关在这?”
“我,”路千海哽咽,忽的哭了,“太傅,我生不如死啊!”
庞义这时上前,用手里的绳子将安秋晚绑着,双手,双脚,再将他往地上推去,用细木头架着他,用来防止他以头撞墙。
安秋晚没再反抗,任由他摆弄。
路千海在一旁越哭越伤心,脏兮兮的袖子一直在抹脸。
离开前,庞义将伏罪书铺在地上,安秋晚转眸看去,目光如死灰。
将路千海和江平代也绑好,支长乐叫上老短一起走,地窖里的烛火被吹得仅剩一根,烛光如豆,照出地窖里面色蜡黄的三人。
安秋晚嘴巴被塞着布团,加之胃里还有反胃感,很是难受与折磨。
他往地上躺去,躬起身子望着那边的伏罪书。
天下皆知定国公只有一个女儿,而这独女惊世绝艳,人道天下无双,现在,又来了一个。
思及此女童这些时日将满京都闹出来的纷乱,她若真是定国公的女儿,似乎也不为怪了。
定国公……
安秋晚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夏文良在狱中的模样。
他遍体鳞伤,血迹斑斑,左手被打的残废,被强喂了粪水后,不仅吐了苦胆,还吐了大量的血汁。
他蜷缩在地上向自己求饶,求饶不成,又生恼谩骂。
从被捕入狱那一天开始,夏文良便一直在骂。
他要是嘴巴能安分一点,或早点认罪,何苦会激怒他,受上那么多酷刑。
夏文良当时还咒他,咒他会惨死,会受尽凌辱。
安秋晚睁开眼睛,望着那边的伏罪书,烛光黯淡下,很难看清伏罪书上的文字。
同样的选择摆在他前面,签,不签?
毫不犹豫的,不签。
即便知道根本没有选择,他也不会去签。
我连死都不怕。
安秋晚很轻的在心里说道。
可是,他现在真的很怕,从未有过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