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在哭的,不仅廖内侍。
整个皇宫,到处都有人在哭。
因为没有听话配合而遭了毒打的太监宫女们哭得凶狠。
公主们也在哭,她们哭了好久,眼眶红肿,把自己关在寝宫里,谁也不理。
哭得最厉害的是那些最低阶的嫔妃们,她们中许多人进宫后甚至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但是她们如今纷纷被赐了毒酒,白绫,和匕首。
王公大臣们盘着腿,坐在空旷的大殿里。
有人也在哭,有人神情呆滞,有人还在吵个你死我活,还有人闲的发慌,用身上带着的银两与人玩起了小游戏。
廖内侍哭完以后去到天盛宫,之前小太监说,皇上雷霆大怒,但廖内侍却发现,皇上似乎心情颇好。
书房里还有一个少年,正在作画。
身着锦衣,气度清华,颇为俊俏。
廖内侍回想一阵,忆起是安太傅的小儿子,安于平。
竟然是他……
廖内侍对安于平印象很深,他虽在朝无官位,但他颇具才气,多次在京都公子小姐们的诗酒会上大展才华,诗词送到宫中,宣延帝也夸之又夸。
不过看到他,廖内侍最先想到的是他的父亲,大乾太傅,安秋晚。
廖内侍叹息,这安太傅失踪的可真是太久了,至今生死未卜。
“皇上,好了。”安于平这时抬起笔说道。
廖内侍望去,安于平身前的画是一座湖亭水桥,只简单数笔勾勒,但曲线生动,极具灵气。
“妙极,妙极!”宣延帝笑呵呵的看着,说道,“真乃神功妙笔,果真只有二十笔,便这般传神了。”
安于平将笔搁下,谦逊垂下头。
“不过安卿最闻名的,还当是诗词作赋吧?”宣延帝说道。
“于平不敢当,拙诗而已。”
“朕便再出题考考你,”宣延帝笑道,“不如这样,就依着南北儿歌四字为朕做首盛世诗吧。”
廖内侍望向安于平。
少年揖礼领命,略作沉吟后说道:“回陛下,有了。”
“哦?”宣延帝好奇,“这么快?”
“北城湖桥过千车,南楼一眼望万侯。摇鼓糖浆馋小儿,秾华香屏满城歌。”安于平说道。
“哈哈哈哈……”宣延帝登时开怀,“好才华!妙!”
廖内侍点头,的确是首好诗,可是……他眉头轻皱,困惑不安的看向宣延帝。
这时,天荣卫正将陆明峰和御驾车前军都尉孙逸客从外走来,两人面色皆非常不善,尤其是陆明峰。
待他们走近,廖内侍进去通禀。
安于平准备告退,宣延帝却让他留下,直接令陆明峰和孙逸客进来。
安于平揖礼称是,面色无波的退到一旁,安静站着。
廖内侍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林内侍则过来廖内侍一旁,扯了扯廖内侍的衣裳,让廖内侍同他离开。
宣延帝回书案后坐下,拾起近来把玩最称手的玲珑翠金玉如意,只有手掌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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