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旁人害怕,柔姑自告奋勇,第一个先下。
几个手下将绳索在她身上缠好,她举着火把站在崖边,底下的风带着寒气扑面,似一层薄霜覆上,让她的脸在火把里坚韧如冰。
柔姑垂眸望着茫无边际的黑暗,因寒冷而微微抖索了下,但依然不知道什么叫怕,相反,现在的她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无惧,强大而勇敢。
准备下去时,她回头看向沈谙。
沈谙没什么表情,淡淡说道:“若是下去了觉察有任何不妥,高声告之。”
柔姑握紧手里的火把,张了张唇瓣,最后很轻的说道:“是,公子。”
她一手握着绳索,一手握着火把,从崖边被一寸寸慢慢降下。
为防火把烧到绳索,她将胳膊举的离绳子较远。
山风将火把吹得乱舞,她在下放时抬起头,沈谙站在崖边,垂头看着她,俊秀的脸渐渐远离。
柔姑收回目光,望向底下。
虽然不觉得害怕,可天地太大,他们这样一个小悬崖所掀起的雪雾,在他们看来似携着浓烟的巨兽,但于整个天地,就像是一颗小石子被轻踢一脚带起的小尘烟。
这样的对比,不能不心生敬意。
随着她放下,火把照亮的崖壁皆是一片霜雪,霜雪随着崖壁的沟壑凝结,弯弯扭扭。
光照范围有限,她看到的地方不多,不过继续下沉至十来丈时,她看到了一道贴着崖壁的索桥。
柔姑举着火把的手冲着上面招摇,火光在黑暗里划了一道小圈。
另外一名已经绑好了绳子的手下随即下去,接下来便是沈谙。
夜色特别晴朗,天上星子布漫,隔山的空旷山腰里,杜轩的匕首斩开一片草木,终于看到了人烟。
“少爷,那里是不是有火光?”杜轩身手指着远处崖边,有些激动的说道。
上山容易下山难,尤其是将融未融的霜雪特别湿滑,行路困难,他握着匕首的手背满是被荆棘割伤的小口子。
沈冽的手背缠着纱布略好一些,同样握着匕首的手割开另一边草木,望了一阵,说道:“应该是他们。”
“他们没有等我们,已经下去了。”
“嗯,”沈冽敛眸,“不像是他。”
“是不是觉得他太急了点?”杜轩说道,“以往他好像从不这样。”
沈谙给杜轩的感觉说的好听点是从容不迫,说的难听点,便一直是温吞,慢悠悠的。
毕竟在杜轩他们看来,沈谙那个人就是一副天塌下来有我弟弟顶着,没他什么事的感觉,尽管这天是沈谙他自己给捅破的。
“走吧。”沈冽说道,将路边枯枝踩压下去,走在前面。
杜轩看着他,黑暗里,沈冽的背影尤为修长高大,宽肩瘦腰,脊背端挺,似是一杆长枪。
这两年正是少年长身体最好的时候,沈冽的个子突然就拔高了,甚至超过他,比他高出半个头。
从八岁郭澍将沈冽从沈家接来时,杜轩就开始陪在他身边了,初来郭家的沈冽,像是一只怯生生的羊,不爱说话,沉默不言,脱掉衣衫时,他的后背满是旧伤。
郭澍震怒,几乎与沈家决裂,那伤口给沈家老太爷看的时候,沈老太爷气得没将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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