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收拾散乱的衣物,什么吃的都没剩下,什么都没了。
人群没有止步,寒风吹来,似锐利的刀子刮在脸上,生冷生疼,早已麻木。
京兆二十六道城门,东城的仁关门,举央门,西城的镇威门,在六日前,四日前和今日,不公告的情况下,忽然于上午巳时开启,开放了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里,城中百姓尽可想走就走,但对带走的粮食有所限制,会逐一搜查,超出官府规定的粮食钱财,则全部没收充公。
相对下,入城更难,官兵严格把控搜查,若空手从城外而来,不带口粮的,一律不得入城。
沈冽去的是举央门,费了些功夫才得以进城。
城中万巷萧条,但秩序大体已得到控制,除了偶尔会遇上几队男人推着板车经过,街上基本看不到老人女人和小孩。
沈冽先带戴豫和杜轩回郭府,府中积压着三十多封信件,几名手下得知他回来,纷纷赶来,被杜轩私自在外拦住,要他们若非有太紧急的事情,尽量三个时辰后过来。
毕竟赶了两日路,加之沈冽身上满是旧伤新伤,他虽只字未提,但杜轩知道有多痛。
以及,龙渊下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沈冽没有详说,但是沈谙都死了,可想而知情况有多严峻危急。
闻道居外风声凄清,杜轩站了良久,目光看向书房,顿了顿,他朝书房走去。
门窗皆开着,清雅墨香中有隐隐花香,屋中非常安静,杜轩轻手轻脚进去,进屋后望向书案,他家沐浴完的少爷趴在案牍前睡着了。
一袭白衣胜雪,墨发还未干透,披散垂洒,风入窗来,发梢轻盈飞扬。
杜轩看着他,心下轻叹,不敢打扰,悄然将窗扇关上,安静离开。
沈冽回京的消息,宋倾堂是在晚上才得知的。
目前京城局势仍危,暂由欧阳隽掌管军事,朱岘负责城内秩序和内务总调度。
京中还有不少未跟宣延帝一同离京的官员,有些官阶比朱岘要大,现在也要接受朱岘的调配和命令。
这里面,工部尚书宋度和工部侍郎黄觅都还在京城。
现在,宋倾堂刚从永定门回来,在京兆府侧门下马,大步朝门内走去,刘鹰边跟在他身旁,边快速说着大小消息。
宋倾堂进去后,没有直接去找父亲,而是要了两个馒头,坐在后院大口吞吃。
刘鹰在旁边,继续按照时间先后顺序,同宋倾堂报告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终于说到了半个时辰前,刘鹰的神色变的严肃:“半个时辰前,来了第四道圣旨,仍然是针对朱大人的……”
宋倾堂面无表情,继续吃着东西,咽下后,脸上才皮笑肉不笑的勾一勾唇。
不过说出口的话,却与此无关。
他垂头看着手里最后一口馒头,说道:“那,沈冽是一个人回来的?阿梨呢,她跟着没?”
“没有,”刘鹰摇头,“只有沈冽,及两名近卫。”
“嗯。”宋倾堂点头,抬手将馒头喂入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