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好,”夏昭衣说道,“等我长大,我第一个就去找你。”
“我快五十了,再见面,我更老了。”
“世俗年岁和身体皮肉,何以能禁锢你,”夏昭衣很浅的莞尔,“你比我所见的许多十七八岁的人还要年轻。”
“就是就是,”李管事忙道,“东家尚年轻,有些人二十出头便老气横秋了,东家一直洒脱逍遥,比他们好多了。”
宋倾堂一直看着夏昭衣,看她终于露出笑容,宋倾堂欲言又止,最后转开头,朝另一边看去。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压抑,不想和她离别,但又没资格和立场让她留下。
以及,这样乱的世道,他绝对绝对不希望她留下。
她说要去找师父,能教出她这样徒弟的师父,一定是天下最厉害的人物,定也会给她最好的照顾和生活。
相比她能过的无忧无虑,他心底的眷恋不舍,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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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后院的尸体几日前已被北府兵的人收走了,地上的鲜血还在,这几日转暖,这些腥气散出的气味刺鼻难受。
夏昭衣将朱岘的骨灰洒在了京兆府后院的一棵百年榉树下。
几层新土覆上,颜色与旁边不一。
京兆府外有许多百姓在大哭。
皇宫被肆意破坏,贵胄府宅被凌辱践踏,唯独京兆府,众人不约而同的在无形中达成共识,没有一个人闯入进来,穷凶极恶的人也放过了这里。
“是在哭朱大人吗?”老佟很轻的问道。
“他们不知道朱大人去世了吧。”支长乐回答。
“京兆府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应该也能想到朱大人会出事。”老佟说道。
夏昭衣抬手又洒一抔新土,说道:“他们太害怕了,寻个地方哭,也许会好受很多。”
“那,他们以后怎么办,只能在城里等着外面的人攻打进来吗……”支长乐有些难过的问道。
一阵清风拂来,夏昭衣看着地上黄土,说道:“也只能等了吧。”
统治者想统治的是活人,而非死城,除却北境那些异族人攻打进来之外,任何一支叛军入城,城中百姓基本不会面临大规模的屠杀。
但害怕仍然会有,惯来太平安宁的日子被颠覆成这样,谁也不知道明日等着的是什么。
毕竟,之前流民还从广渠门攻入进来,一路冲到了正阳道。
而那些流民,他们当初也是生活安宁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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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倾堂随赵宁他们一起离开,赵宁雇足人手,但离开的非常低调,五百多人乔装为寻常流民,混在数万人海里。
夏昭衣则在三日后才离开,出城的百姓已没有之前那么多,他们骑马从西边的镇威门出来,绕开秃弥岭,往襄倦山而去。
襄倦山山脚遍野都是人,越往上,人越少,而后遇见了一道“关口”。
二百多个天成营将士脱了盔甲,穿着寻常衣裳站在那边守关,是大道观和小道观当初问山下天成营借来,防流民冲击的兵马。
夏昭衣不想太麻烦,独自从险峻山岭上去,寻到了大道观。
叩响大道观后山的山门,不多时,门便被人从里边拉开,拿着扫帚的小道士打量女童,一喜:“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