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君只有沈冽一人,所以夏昭衣不用问是哪个,说道:“他去左行了,赵宁今天的书信上有提到。”
“你说沈郎君这么多年了,为何不来找我们呢?”支离又道。
夏昭衣眉心微拢:“来不来找皆由他,我不知道。”
“左行,”支离若有所思道,“也不知道沈郎君去那做什么。”
夏昭衣莞尔:“好好的,怎么忽然想到沈冽了。”
“这些年我给沈郎君写去的几封信皆无回音,也许他不喜欢我们了吧,”支离叹息,“方才我说那些刻薄话时,我轻易便想到了他,沈郎君品貌出众,家世好,身手好,是个难得一见的人物。不过,品貌和家世乃天生,这便罢了,身手好,为人好,这才是值得去夸的。”
“你这感慨,着实有些多啊。”夏昭衣说道。
支离皱了皱眉,说道:“我就不在师姐这胡言乱语了,师姐你早些睡,都倒背如流的书了,要不咱就不看了。”
“知道了,”夏昭衣一笑,“明早见。”
离开前,支离将书房的门轻轻合上。
夏昭衣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支离放下的这一盘糕果上。
说来,她时常也会想到沈冽,这四年至少寄去过五封书信,皆无回音,她去年路过醉鹿时,曾去过郭府拜访,但郭府的大门都快被人踩烂,她递上去的名帖据说至少得排五天。
夏昭衣只是经过,没办法停留,所以便没去成。
她之前也想过,那些书信会不会夹在寄往郭府的漫天雪花里,被一把送往后厨当柴火烧了,但那样未免又太过夸张。
这些年,她带着支离,老佟和支长乐去了许多地方,说是四处游历,实则不过在一个地方住上三四个月,便又挪窝。
所去之地皆是相对比较偏僻平和的地方,此次来临宁,尽管跟那些繁华大城完全没有办法比,且她如今所在的八江湖畔又在临宁极为偏僻的角落,但也是她这几年所来的相对而言最为富裕之地了。
真快,夏昭衣忽然发现,眨个眼的功夫,便是数年了。
隔日一早,老佟他们醒来,夏昭衣跟平时一样,已经出门了。
她每日都会绑着沙袋去爬山,回来则绕上很长很长一段路,专门去市集上买些大饼或馒头包子之类的回来。
日头已升的老高,老佟抬起手挡在额前,另一只手插在腰上。
这时有所感的,他垂下手,抬眼朝前面望去。
小院对面也是片桃林,郁盛生机,落英缤纷,满眼桃花里,似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但恰遇风起,老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支长乐擦着脸出来,望了圈说道:“阿梨还没回来呀。”
“刚才好像有个人。”老佟望着前头说道。
“人就人呗,这里经常有人,”支长乐说道,“看上阿梨的又不止柳现宝那小子一个。”
老佟点点头。
才点完,便见那桃林里怯怯走出来一个姑娘,拘谨的站在一棵桃树下看着他们。
衣着破烂,头发蓬乱,像是一个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