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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齐老头留在这里,一是齐老头这近十年东躲西藏,避世太久,多出许多新鲜事物,他的反应漫上半拍。
比如这两年新出的瓷器,烧瓷方法与以往不同,包括玉石的新型雕刻手法,纸张的革新,漆色的重新演变等,齐老头完全不懂。
而赵宁处于上流社会,又是个广交的商人,她所接触到的新兴事物能让齐老头开上很多眼界。
第二,她让齐老头留在相对较为稳定的衡香,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造一座城。
当然,只是在纸上改造。
一座包含下水道排污,城防河建设,还有城中屋宇规划的城市建造。
她眼前这张图,便是一个雏形,她还得临摹一张,寄回去给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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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支离提前带回去的给师父的册子上,写了她这几年来的诸多困惑,师父应该已经看完了,不知师父会如何解答,或者,师父也会困惑其中?
台上这时唱到最激昂处,老生拔出剑来,刺向青衣,小生赶来阻拦,在叠声的唱腔里,一片混乱。
夏昭衣抬眸朝台上看去,心中估算时间,差不多了。
她得去大牢里看一眼王长七现在的情况。
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由老佟看完戏曲后带回去。
夏昭衣和支长乐从戏场大门出来,闷坏了的支长乐长叹:“可算是出来了。”
这家戏场和大牢离得很近,大约三百步不到。
街上都是人,挤挤挨挨,还有大量官兵穿行其中。
夏昭衣没有马上去牢里,而是寻了家卖衣裳的铺子,换了套朴素黯淡的男装。
女人要扮男人,那绝对不是换身衣裳和发型,或者再贴个假胡子便可以的事。
小半个时辰后,等在一家客栈后面的支长乐忽被人一拍肩膀。
他回过头去,便见到一个身形佝偻,眼神呆滞,脸上像是枯瘦起皱的糟老头子。
“干啥啊?”支长乐叫道。
“你再好好瞧瞧我?”糟老头子笑道,声音清脆悦耳。
支长乐吓得瞪大眼睛:“阿梨?!”
从头大脚,包括她的手和脖颈,皆是一色的暗沉枯黄,极为讲究细节的她,还给自己添了几处老人斑。
但若细看,的确是有她原本的五官底子在的,但是只有几分而已。
“吓死我了,”支长乐连声说道,“阿梨,你太厉害了!”
“我不爱做男装打扮,”夏昭衣驼背朝前面走去,边走边道,“就是因为麻烦。”
“你可以打扮成翩翩公子的嘛。”
“雌雄难辨反而招人注意呀。”
支长乐点点头:“也对。”顿了下,又道,“可见戏文话本里说的都是假的,哪有一个美人女扮男装会不被发现的呢。”
“倒也不是没有,”夏昭衣摆摆手,“我们便不用细究这些啦。”
她入戏颇深,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身形佝偻,摆手的姿态和说话的语调,皆是一个受尽生活苦难的糟老头子无疑。
支长乐觉得,老佟完全不用留在戏场里看戏的,阿梨这么出色,看阿梨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