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岩川皱眉:“怎么,你回来是告状的?”
“我知道外祖父不在家,不然我不会来,”沈冽往身后靠去,姿态慵懒轻闲,“自投罗网一说,为时尚早,我今日回来是做个彻底了断,以免日后世人总将我与郭府牵系一起。你们听着不快,我亦觉得难受。”
郭鸿博冷笑:“不愧是姓沈!”
沈冽没有表情,黑眸安静看着他。
郭鸿博读不出这是什么眼神,但他觉得害怕。
以前便不喜欢沈冽,但至少有一种可以“掌握”住的感觉。
现在的沈冽,陌生且……残忍。
不知这个形容,对不对。
“你要如何了断?”郭岩川问。
翟金生上前,自怀中取出一封文书:“郭三爷。”
郭岩川对翟金生十分熟识。
翟金生沉默寡言,但办事利索,是最得力的暗卫之一。
当初正是郭岩川亲自选出他作为前去游湖县的暗卫。
“三老爷”变成了“郭三爷”,郭岩川心底冷笑,接来这封文书。
纸上内容极长,行文工整,字句简练,一件件统计这些年沈冽为郭府所办之事。
精准详细至年份日期,有些甚至标注了时辰。
郭岩川越看越呆,这什么都给记上了……
那些外出办事,送人,救人,送货,抢货的便罢了。
竟还有郭鸿博的小儿子在明知他不爽的情况下,强行摸了他的佩剑这种小事。
郭七爷郭舞墨的女儿钟爱的一盆兰花死了,恰好正平苑也有,趁沈冽不在郭府时,喊人给抱走了。
沈冽订制的盖州墨,被郭十二郎拦截了一大半。
沈冽所穿衣衫风度翩翩,惹了郭裕眼馋,也令人做了一件,几乎撞衫。
……
“有这事吗?”郭岩川问郭义文。
郭义文火气正旺,垂头瞄了眼,收走目光时眉梢扬起,又垂下头细看。
“……我不知道。”郭义文道。
“你这心胸,”郭鸿博都气笑了,“好你个云梁沈氏!真真是狭窄狭隘!”
“是杜轩写得,”郭岩川淡淡道,“仇也是杜轩记得。”
“有差别吗?”郭鸿博反问。
郭义文抬手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沈冽,三郎和六郎,你将他们如何了?”
“郭三爷,”翟金生说道,“信上内容看了个大概,该有所了解了吧?”
“你想说什么?”郭岩川说道。
“无论是恩是怨,两清了,”戴豫说道,“从今之后,我们和郭家恩断义绝。”
“还没。”沈冽出声说道。
戴豫朝他看去。
“我的信,”沈冽看着郭岩川,“郭三爷,这几年所有寄给我的书信,被你们拿去了哪?”
郭岩川神色浮起心虚。
沈冽双眸一沉:“怎么?”
别说寄来的书信,便是沈冽抽屉中的书信,都已经被拿得七七八八了,从外新寄来得,更不必说。
早便拿他当敌人了,何来这些细节讲究。
安静一阵,郭岩川说道:“沈冽,郭家已无你容身之处,寄来郭家的书信,便是郭家的。”
戴豫沉下脸:“那些书信眼下在何处?”
“三郎和六郎呢?”郭岩川寒声道,“他们是否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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