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清傲孤高的人,若是真落至那般惨烈的绝境,他也不可能会……吧。
“……阿梨?”支长乐看着她难得走神的双眸。
夏昭衣转过头来,唇边浮起一笑:“支大哥,日后再同你说,可好?”
“你若不想说,便不说,没啥的,我就是担心你。”支长乐关心道。
“好。”夏昭衣笑着点头。
洪掌柜一下楼,便被丁氏拉去一旁。
耳朵都被拧疼了,洪掌柜一把扯下妻子的手:“轻点!”
“给我老实交代,那坐马车来的给你说了啥!”
这么大的事,洪掌柜也不想瞒她,将大堂几个伙计支走,小心同他说了随从的吩咐。
“杀手?!”丁氏惊讶。
“她那娘亲,今日就死在了衙门外。”洪掌柜朝楼上指去。
“我倒是见到一个揪着她打的老妇,竟然死了?”丁氏起了鸡皮疙瘩。
“奉才先生稍晚便便派人来保护她,”洪掌柜道,怕丁氏要赶人,又补充,“这件事,左右其实跟咱们没关系,我们不会有事。”
未想,丁氏意外通情达理:“富贵险中求,既然是辛奉才的嘱托,咱们办成了,就是大功。”
“对!”
“终于熬到头了,”丁氏叹气,“早年我还看不上辛奉才那穷酸还要附庸高雅的模样,未想,风水轮流转啊。”
“他早年也不穷。”
“黄酒只要个二两,花生还得数着颗粒,呵。”丁氏回想都觉好笑,懒得跟丈夫多说,转身朝后面走去。
夏昭衣和支长乐的包袱不多,稍一收拾,便整理妥当。
外面的雷雨越来越大,巨大的乌云盖在整个从信上空,才下午申时,却觉得如入夜一般。
夏昭衣在窗边看书,支长乐见状,点了两盏烛火,让夏昭衣回桌旁。
“这雨怕是不会停了。”支长乐说道。
“应该是丑时才停。”夏昭衣道。
“啊?那不是半夜了?”
“嗯。”
“那咱们整理这东西……”
“如若,掌柜的为我们准备了马车呢?”夏昭衣笑道。
“有这么急着赶人的吗?这也太过分了。”
“只是一种可能,所以先整理好吧,反正要走。”
支长乐点头:“也只好如此。”
时间渐渐过去,天色始终如泼墨,待彻底踏入暗夜,也不见掌柜准备马车来赶人。
反倒是伙计,上来问他们可否要吃的,以及热水要否。
支长乐要了些吃的,伙计下楼去准备。
丁氏倒不乐意了,听说是洪掌柜差伙计上去问的,转头要去找丈夫麻烦。
她从后厨打伞出来,穿过雨水没脚腕的大庭院,才上台阶收了伞,将雨伞倚靠在檐角,她忽被人用力往一旁扯去,同时嘴巴也被人伸手捂住。
冰冷刀刃贴着她的喉咙:“黄家那小婆娘,在哪?”
丁氏瞪大眼睛,僵直的身体半响才有知觉。
“快说!”男人压低声音怒道。
“我看不到你们!”丁氏忙闭眼,“我刚才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你们长什么样,好汉别杀我!”
“你说不说!”男人没了耐心。
丁氏伸手,朝楼上指去,颤声说道:“在,在……”
她忽的灵光一闪,手指往东偏了一偏:“三楼,扶手往左走,进去便能看到,是天字一号。”
“若是耍我,便等死吧!”男人说道,抬手将她击昏,交给身后同伴,被同伴丢入没有人的黑暗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