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看向床上的支长乐,一日一夜未醒的男人仍闭着双目,身上被褥被整齐盖着,偶有起伏,是呼吸。
“有有有!”老佟忙叫道,“我这便去!”
回身发现杜轩等人都围在门口,暗卫给他让出条道的同时,目光从床上看向少女。
“阿梨?”杜轩的声音有些发颤。
夏昭衣弯唇,笑容变深:“他活下来了。”
庭院里顿时响起男人们的欢呼声和笑声。
夏昭衣睡了足足六个时辰,窗外的雨将她吵醒。
林双兰和冯安安坐在廊下小声背书,绵冷的雨溅落而来,清冷触感能令人意识清爽,事半功倍。
夏昭衣开门而出,两个少女起身迎来,恭敬说道:“阿梨姑娘。”
“背书呢。”夏昭衣笑道。
“嗯!”
“村中一切可好。”
“都在收拾整理,还要另搭房子,不过早上听说又有两个伤员没撑住,死了。”林双兰难过道。
夏昭衣点头:“我去看看支大哥。”
林双兰跟上来:“他还没醒,不过气色好一些了,喂他喝水,能咽得下去。”
话音落下,已至门口,她转过视线,却见床上的男子已睁开眼,有些茫然地转动着眼珠。
支长乐痛得难受,动弹不得,听到走来的脚步声,艰难地侧过头去。
“支大哥,”夏昭衣在床边坐下,“不要乱动。”
“阿梨……”支长乐喑哑说道,“我胸口好疼。”
“你哪里都疼,”诚实的少女说道,“胸口最疼,因为我对你做了几件掏心窝子的事。”
“……掏心窝子?”
“字面意思。”
支长乐小心轻叹,连这么一声叹,都觉得痛得要命。
林双兰轻轻走来,站在夏昭衣后面看着床上的男人。
支长乐朝她看去,林双兰神色微微不自在,顿了顿,说道:“支大侠,你感觉好点了吗。”
支长乐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收回了视线。
厨房灶上一直热着菜,夏昭衣吃了些东西暖胃,拾起门口倚靠着的竹伞,离开庭院。
天空雨势变大,风迎面微寒,夏昭衣往前村走去,遥遥听见祠堂方向传来的争执声音。
莫五爷和詹九爷仍在为那几个俘虏而争吵,一个非杀不可,一个誓死力保。
夏昭衣止步停了阵,没有过去,继续朝前面而去。
地上泥泞湿滑,她迈过河道,在土坡上止步。
雨水伴着泥沙,从她快及膝的马靴旁流去,她看着山下一片狼藉的沟渠,滚着鲜血的泥沙在大雨中浮起,沟渠中还有数十具尸体还没清理。
望了阵,夏昭衣眺向远处。
当初在江上跟钱奉荣第一次碰面,钱奉荣并不是孤身一人的,他旁边有个儒雅打扮的中年书生。
按照正常人的性格,被人通缉至那么高的悬赏,定绝对不会再踏足此人的领地半步。
但是,钱奉荣反而去了从信府。
夏昭衣确定,一定与这个中年儒士有关。
他深得钱奉荣的信任,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似乎还可以控制钱奉荣。
此人,也许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