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季夏和抬手,示意沈冽过去。
沈冽垂眸望了眼他们身前这堆图纸,委实乱七八糟。
自昨夜知道夏昭衣不住三楼的原因后,今早沈冽出门前就叮嘱了,要将整栋楼拆了重建。
“这只是初步草稿,”季夏和自己也意识到不太行,将图纸收起,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将你这酒楼上上下下,忽然一新,保证看不出之前的半点模样!”
“你叫我过来是?”沈冽说道。
“那城外造得路,咱们是不是也得跟着去?”
“你们不用去,我和徐力去。”沈冽说道。
“远么?”
“算上现在下雪,徒步或许得四个时辰。”
“这么远!”季夏和有些遗憾,“我还想着去见一见你家阿梨姑娘挥斥方遒,主持大局的模样呢。”
“别胡言。”沈冽肃容。
“行行行,”季夏和说道,“不过沈兄,你快给这客栈取个名,我等下便去找人做匾额。”
沈冽朝他们一旁的窗子望去。
因屋内燃得无烟炭太多,过于热了,所以窗扇是开着的,又因恰是侧开的窗口,能隐约望到江面。
几艘舟船停泊,水面映影着天雪,江风在水天之间呼啸,长卷着荡向远处天涯。
沈冽忽觉心弦被触遇,说道:“就叫天雪楼吧。”
“这么随意?”季夏和说道。
“那叫夏和楼。”沈冽朝他看去。
“别闹,沈兄,取我名字干啥!”
“我一直觉得你的名字挺好,”沈冽说道,忽而清俊一笑,“要不你改个姓,把季换成愿。”
“什么乱七八糟的!”季夏和皱眉。
沈冽笑容变得灿烂,转身上楼。
“你家少爷哪不对劲了?”季夏和看向卫东佑。
“哈哈哈哈……”卫东佑大笑。
大堂的工人们隔上半个时辰便出发离开,每次离开都大约前后六七人。
夏昭衣一直在屋里画图。
沈冽站在四楼楼梯口,望了她的房门一阵,最终没有去敲,回了三楼卧房。
与此同时,陈韵棋在大雪里叩开了邰府的门。
开门出来的仆妇瞧见是她,想起今早的事,不想让她进屋,可又有些于心不忍,说道:“外面天冷,陈小姐先进来。”
让陈韵棋在院内的檐廊下等,仆妇去找白清苑。
自夏昭衣和沈冽离开后,白清苑一直在那呆坐着,没有挪动半分。
听闻陈韵棋来了,她缓缓抬起眼睛:“……她这个时候来找我?”
“嗯,她穿着单薄,嘴唇都冻紫了。”仆妇怜惜道。
白清苑听着也觉恻隐,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屋内的炭仍很滚烫,陈韵棋迈过门槛进来,看向还未收拾的两盏茶杯,再看向白清苑。
“姨母,府上来了贵客?”陈韵棋小声问道。
“嗯。”
“姨母……似乎心情不佳?”陈韵棋看着她的面色。
白清苑振作了下,冲她挤了个笑容:“没,没什么,你来找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