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而且我已和天兴商会的人碰面了,刘商主知道我在燕南和同渡影响不小,你们今日若在这里带走我,定会传回燕南与同渡,你是要破坏这衡香的宁和么?难道又要让东平学府搬一次家?!”
“你在威胁我?”夏昭衣说道。
“你也该知道,我并非一个人来的,我师门都来了。”林清风沉声怒道。
“宋致易在阿梨跟前都得提防三分,你拿云伯中和应金良来吓唬她?”赵宁说道。
“至于你的师门,”夏昭衣说道,“我便去会会。”
那姑姑很快带着几个大汉回来。
顾不得林清风偏纤瘦的身子,几个大汉揪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前一押,双手双臂绑缚,绑得极牢,动弹不得。
车夫和丫鬟在旁噤若寒蝉,连出气都小心翼翼。
“夫人,”屈夫人另一边的姑姑开口说道,“我说过要打这小贱蹄子的脸。”
丫鬟瞪大眼睛。
屈夫人无所谓,下巴轻扬,默认。
“屈夫人,”夏昭衣说道,“便不必了。”
“阿梨,此女子嘴巴该打。”屈夫人道。
“别打了,”赵宁淡淡道,“不值得我们计较,这一巴掌下去,我们便坐实这恃强凌弱,欺凌弱小之名。”
“成,”屈夫人说道,“回来吧。”
那姑姑于是对丫鬟说道:“你听清了,不是打不了你,是不屑打你。”
丫鬟根本不敢说话,在车厢里回嘴的嚣张气焰半点不剩。
御景酒楼离宁安楼有不少距离,赵宁一并坐上了屈夫人的马车,回去途中,屈夫人好奇聊林清风的事,赵宁淡淡道:“手下败将罢了。”
“可让你装到了。”屈夫人损道。
“阿梨,”赵宁向来不理睬屈夫人的损,朝夏昭衣看去,“你怎知道林清风在马车上,这些月你一直跟踪着他们师徒的去处吗?”
夏昭衣摇头:“赵宁,此事还是你同我说的。”
“我?”
“你当初在信上同我提起林清风的丈夫们时,说到这些年,她身旁一直有个左手受伤的高个子中年男子,是同渡那边派给她的。”
“我明白了,你是发现外面的马车不对。”
夏昭衣点头:“一个人的左手不灵活,在日常生活中诸多习惯都会改变,操纵马车便更是。今日这车夫应是临时唤来认路的,他坐在马车上听我们说话时的神情显然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局外人。以及,那边有两个姑娘的脚印,马车上却只有一个女子在与我们争论,吵得那般凶都不敢出声,另一人在不安。”
“原来如此,的确,诸多细节推敲,是很容易发现她是谁。我也疏忽了,我一直知道刘隽军想打通燕南的商路,他们今日待一位姓林的夫人那般殷勤,该很轻易想到是她才对。我比你多个线索,却没猜到。”
“听聪明人说话,就是件开心的事,”屈夫人笑道,“瞧瞧你们俩这对话,我听着都快乐。”
夏昭衣也笑,笑意极淡,转眸看向因车厢暖炉太热而掀开的车帘外头。
提及那个手腕不灵活的大汉,她脑中最先想到的人,是陆宁衿。
当初在襄倦山,陆宁衿和哥哥一起“义诊”骗人,称有瘟疫,便是受这大汉所控制。
她在去丰和县的路上遇上了这对兄妹,出手教训了大汉,导致大汉的左手被废。
后来陆宁衿的哥哥无法看着世道变乱,便去敲了登闻鼓,包铁的棍子打了他三十大板,京兆府将他关押收监后,陆宁衿和哥哥便永远失了联络。
后来,她将陆宁衿托付给了余有海先生,陆宁衿至此一直跟着了清阙阁。
清阙阁可以查到很多事,这些年,陆宁衿却一直没有亲哥哥的下落,回想当时正乱的京城,也许那位明知会挨棍子会死,却依然有勇气去敲响登闻鼓的兄长,已早早命丧于乱世。